“哥是你抱我上来的？”r
——他前天晚上就熬夜，只睡两个小时，现在车祸伤口刚缝合，又在椅子上熬？！r
凝重欲滴的夜里，她叫的那一声哥，撩拨着人的心弦。r
“下次再光脚就不要来看我——”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沈司晨黑眸扫过去，盯着她，嗓音低哑却清晰冷静，“不是每次，我都会这么有耐心照顾你。”r
如果说前半夜是他迷蒙下的失控，那么现在，他是清醒得史无前例。r
疯了，才会对她说那些话。r
就是喜欢得太卑微，所以连抽身都会痛的像死过一次一样，所以他该克制，从一点一滴开始克制，也许他就能抽身了。r
这样的沈司晨，跟刚刚判若两人。r
沈诗语顿时心惊嚅。r
像是彻夜凉透的水从头顶浇下，她一时弄不懂怎么回事，却什么都不敢再问，穿好了鞋下来，拉着他的手腕往床上引，柔声道：“哥你睡，我一早就要走了，六点钟的早自习，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睡吧。”r
是她不该睡那么死，才会被他从椅子上抱到床上半点感觉都没有。r
可明显，沈司晨身体微微僵硬。r
他眸色冷得发青，别开眼神：“把衣服穿好。”r
沈诗语愕然，这才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左右肩膀，雪纺衫在不安分的睡姿里扯落了大半，她迷迷瞪瞪的竟一点没注意到，赶忙用手捂住，压着脸上的不自然，扭头把带子拉上肩膀。r
一切昨晚，她竟然真的跑到椅子上去，蜷缩到里面，抓过毯子盖到了自己身上街。r
“哥，你这样晚上能睡着了吗？”露出一个脑袋来，沈诗语刚刚被强硬浇熄的睡意又点滴泛起来，轻声问道，椅子是真的没有床舒服，可她不能看着他再熬夜了。r
沈司晨双臂撑在床上，背影肃杀冷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r
半晌后他起身朝这边走来，挺拔的身影看得人微微心惊，本来又熬出一点睡意的沈诗语又清醒了起来，水眸缓缓睁大，仰头看他。r
“为什么不狠心点？”他冷声问道。r
沈诗语脸色一白。r
“你知道戒毒原理吗？”沈司晨缓缓俯身，抓住椅子的把手，微微猩红的眸盯着她，清晰吐字，“其实每次都狠心一点，哪怕被戒毒者再怎么求都不要给他，久而久之他总能戒得掉的。可如果每次都坚持不到最后，忍不住了，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一辈子都戒不掉了，你懂么？”r
他现在，就像是毒瘾发作的那个人，也许她走得干净彻底，过那么一段时间，他可能就没事了。r
可她偏偏跑来。偏偏给他那么一点希望。r
到底是她太单纯，还是她就是懂得怎么勾死了他的心不放？r
沈诗语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没说话，半晌哑哑的嗓音颤声问：“可不是说，戒毒方法太激烈，会死人的吗？”r
一句轻得像羽毛般的话，偏偏落在他心里，激起千层浪。r
沈司晨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她看，半晌唇边溢出一声嗤笑，神情绝望而无力：“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