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语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来。r
“我不知道你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只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你情绪浮动很大，纪然很担心你，连我妈都莫名其妙地呵斥我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他笑了笑，眼里像是能倒映出当年那个少年的身影，“我那个时候莫名有种错觉，就好像以后，你一定还会跟那天一样，在我家里，被我全家的人当宝贝一样对待，也包括我——当然，是以一种特殊的身份和方式。我妈真的很厉害，她那时候就看出了端倪，问我说是不是喜欢你。我说是……你跟其他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让我看了就想护着你，让你不哭，你可以受全天下人给的委屈，可至少在我这里，你会过得比哪里都轻松开心。”r
沈诗语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来，心口被越来越浓重的酸涩堵住了，只能无言地望着他。r
他缓步走过去，双手撑开在桌面上，看着她的眼睛道：“后来有一天——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告诉我说，你以后再也不需要我来护着你了。”r
因为，沈诗语，在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更爱你的人，他能给你更温暖的保护。r
纪毅笑了笑，脸色微微泛白，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哑声道：“沈诗语，我必须承认我这里有点不舒服，可我心里还是开心的，你懂？”r
你可懂我现在的心情？r
滚烫的泪水弥漫了双眼，沈诗语说不出来，一句都说不出来，她清晰地记得自己青春里受过的那些创伤，也清楚地知道纪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世间并没有好无来由的深情，可是这深情，她却无以为报。r
“别哭……”他低喃，手轻轻覆上她的脸，浅笑道，“别哭了……我不过是今天无意碰到你猜想起跟你说这些话，我可不想在这里打架，如果被他看到，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r
“学长，我会记得你的。”沈诗语哽咽出一句。r
“别这么说，我还没死呢……”他笑语晏晏。r
沈诗语忍不住推开他的手，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却只觉得他笑里都是殇，恍惚一眼，他就已经别开了眸，再不看她。r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跑来跟她说这些话。r
只是觉得，一直以来想要坚持的事情再也不用坚持了，以后她的喜怒哀乐也在不关乎自己的事，他必须远远地退开，以旁观者的角度笑着瞻仰她的幸福，她的圆满。r
心里太闷。r
闷到要忍不住在这之前把自己的心情说给她听，哪怕最后什么都改变不了，也还是想说给她听。r
就好像这样做之后，他曾经掏小酢跷的那些年的付出，就全部都是值得的汶。r
他没有白做，也没有白爱。r
——这算是一种什么心理？r
纪毅笑了笑，笑自己的浅薄，他起身，觉得这件衣服的肩颈处卡得有些不舒服，走回试衣间里重新换了下来栲。r
沈诗语心里有些难过，在初冬寒凉的天气里抱住了双肩，怔怔看着试衣间那扇闭上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