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笑起来，鄙夷又无奈：“莫姨有个朋友是医院工作的，每天都看到那些未成年的女孩子过来做流产，做第一次还好，做得多了，连可耻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多荒唐？沈诗语……你妈妈不在了，莫姨不敢以她的名义在你面前自居，可如果你妈妈还在，她在你这个年纪一定会跟我说一模一样的话给你听，虽然难听，但是你该知道，莫姨是为你好。”
沈诗语浑身僵硬，苍白的小脸不知道被什么刺痛，泛着一丝丝不正常的红。
如果妈妈在，她也一定会说一模一样的话。
提醒着她要自尊自爱，不要做可耻的事。
手在膝盖上放着，攥紧，在呼吸都快要消失的极限里，指甲快要将掌心的皮都刺破。
莫淑芬静静看她，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挑挑眉，像是一件心事已经放下，继续安心地翻看着书，半晌之后，却听见旁边的人叫了她一声，“莫姨”。
莫淑芬眉眼一跳！回眸看她。
沈诗语静静坐在座位上，眸子清澈得发亮，脸虽然苍白可透出一丝坚定，她撑着座位，开口问：“莫姨，那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人，虽然觉得可耻，或者比可耻更甚，可你还是想要去喜欢，那该怎么办？”
莫淑芬浑身一震！
她握着书页的手都颤了颤，险些被这小女孩的一句话噎得呼吸都开始不顺！
沈诗语眼睛里透出一股巨大的哀伤，眼泪慢慢充盈起来，带着一丝哽咽道：“我不是任性，不是不懂事……只是有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连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的时候，那她该怎么办？
一滴滚烫的眼泪掉落下来，顺着脸颊擦出一道晶亮的水痕，沈诗语收回目光，肩膀剧烈地颤抖，停都停不下来。
她曾经以为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事，逃到洛杉矶来就没事了，就不用面对了，可她忘记最终还是要回来的，连梦都做不了太久，就要醒了。
莫淑芬心里顿时大乱！
手颤抖着，脸色泛着冷意慌乱地合上书，没想到竟逼这小丫头说出这种话来！
揉揉眉心，她闭着眼，突然笑了起来。
“好了……”莫淑芬浅笑着看向她，“好了别哭了，你看你，莫姨不过跟你说着玩玩你哭什么？莫姨又没真的怪你在家里不懂事……”
拍拍她的背，莫淑芬笑着摇头，兀自说着：“怪不得司晨跟我说你在身边会有点烦，女孩子啊，多愁善感起来真是难哄，更何况司晨本身就对人没什么耐心的……也怪不得他主动打电话给我，要我提前把你带回去了。”
一滴凝重的眼泪再次掉下来，沈诗语浑身一颤，被泪水浸湿的眸子看向她，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会对莫淑芬说……他觉得她很烦？
莫淑芬一愣，像是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搂住她的肩，笑着道：“也不是，司晨就是说……哦，也没什么，你别太在意，他的性子冷惯了就是这样。你放心他也不是烦你，以后在家里还是会疼你的，毕竟是哥哥，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