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晨眸色冷冽，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朝着餐厅走去。r
又回到那个熟悉的餐厅。r
沈诗语一身简单的装束，清纯中透着柔美，下巴因为几个月的削瘦而变得尖尖的，距离桌子几米远，礼貌地叫：“爸爸。莫姨。”r
转眸，她再叫一声：“哥哥。”r
这个一直让她觉得恐惧又紧绷的餐厅，氛围一点没变，莫淑芬的自说自话，沈严峰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水眸清亮，动作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不出错。r
她就要长久长久地离开这个家了，她不想再惹出任何的事端。r
从头到尾沈诗语都敢直视对面的两个长辈，可唯一不看的就是旁边修长挺拔的身影，刚刚张嫂说了，她走之后他就没住过沈宅，今天是破例回来的。r
破例。r
沈诗语一边嚼着米粒一边想着这两个字，心里一片酸涩的疼痛，有些人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让她隔了这么久未见，一句话未说，就有这样心痛的感觉。r
“晚上还有事，我等会就走。”抬手看看表，他冷声说道。r
莫淑芬一怔：“你干嘛去？”r
“聚会。”r
莫淑芬心里一松：“那早去早回——对了，你晚上住这儿还是回你那儿？住这儿的话我让张嫂把你房间打扫一下，你几个月都没来了。”r
“看情况。”沈司晨起身，冷冽的眸色里透出一丝疲惫，丢掉擦过的餐巾，拉开椅子走了出去。r
沈诗语静静坐在座位上听着他说话，怔怔的。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清冷凉薄？——不过也好，至死不相见，总是要渐渐冷下来，淡了，就不痛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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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是过两天就开考吗？现在还看书？”张嫂蹙眉问着沙发上的她。r
沈诗语抬头，水眸里透出一片认真：“我不看很久，只是把所有科目的课本再全部看一遍，考试我有把握，现在只剩加固一下了。”r
她有自己的计划，并且付诸了十二分的努力去实现，心里笃定而踏实着。r
张嫂笑得宛若一朵花：“哎，好，你看，我去给你热杯牛奶！”r
沈诗语点点头，重新凝神开着课本上的内容。r
她曾经以为的亲情，爱情，都假得可怕，风轻轻一吹就没了，失去的时候还会痛彻心肺的。可是知识是不会骗人的，掌握了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r
……r
高级会所的VIP包厢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的，炫目的灯光下群魔乱舞，第三瓶威士忌灌下去的时候聂家伟终归看不下去，蹙眉握住酒瓶：“司晨。你行了。”r
沈司晨深邃冷冽的眸有些迷离，心里的剧痛化不开，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r
“今天几号了？”他沙哑的嗓音问道。r
“4号，怎么了？”聂家伟很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问。r
高考应该是六七号，很近了。r
“……她看起来不错。”他沙哑的嗓音越来越低。r
聂家伟一怔：“谁啊……你说谁不错……”r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沈司晨说的是谁。他能料到这个时刻，所有的高三生都在放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