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一怔，脸红：“我……”r
“你这个年纪，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纪毅眸子里透出一丝猩红，“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所以我恐怕也搞不懂爱到底是什么。可是我现在觉得——其实不是因为她好我才爱，而是因为我爱，所以希望她怎么都好。”r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心里闷痛闷痛的。刚刚看她哭成那样，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r
他刚说完这一句，房间的门就已经开了。r
沈诗语洗过了脸，眼睛还是微微泛红，睫毛上的湿润还没干，她雨后青山般的小脸透出一丝坚定的神情，轻声道：“谢谢你们——可是，我想要回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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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爸爸不让他们开车回去，所以索性，一路走回沈宅。r
——更多的原因是，纪然送她，开车的话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跟昨天车祸出事一模一样，她会有阴影，会抵触，会害怕。r
天空中又飘了小雪，纷纷扬扬落在身上，沙沙作响。r
纪毅原本拉着她的手出门，可等到半路沈诗语又把手抽了回去，放在口袋里。她刚刚不抽手不过是不想让纪妈妈他们难堪，现在已经没必要了。r
纪毅俊脸上没有波澜，眸色淡然平静，依旧温暖。看她已经恢复，清澈的水眸里还透着一丝坚定的光芒，他忍不住轻声问：“沈诗语，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r
沈诗语一步步走着，火红色的围巾遮盖了大半个脸。r
“我有一件事，想要找他问清楚。”她沙哑的嗓音从围巾里透出来，异常坚定清晰。r
纪毅蹙眉：“谁？”r
“我哥哥。”她轻声说着，仅仅这三个字就让她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r
纪毅愈发不解：“你有什么事要问他？”r
沈诗语的脚步缓下来，侧过脸看他，想起刚刚在房间他说“我都在这里等你”，心下一阵异样，清透苍白的小脸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哑声安慰道：“是我自己的事。”r
她还是不信。r
对昨晚的事情，她痛过头了，悲伤过头了，清醒之后她还是不相信。她必须在清醒的时候再去问他一次，沈司晨，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r
飞蛾在扑火之前，哪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是希望，它是能拥抱住火的。r
沈诗语一步步朝着沈宅走，看到了从宅子院墙外翻出的覆盖着积雪的枯枝，而意外的是门外竟然停着一辆车，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车窗外，俯身轻柔着隔着车窗说着什么。r
半晌，车门打开，一个冷峻挺拔的身影走出来，一身墨色，在雪中肃杀而醒目。r
沈诗语脸色一白，脚步迈不动了。r
纪毅也跟着停下，清眸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也看到了对面正僵持着的颜欢和沈司晨。r
安静的雪下着一切都像一场闹剧般，没有声音。r
沈司晨是开车到沈宅门口时遇到她的，人挡着门他无法开进去，便停下，眸色冷冽如常。颜欢转过来敲车窗，神情微微焦灼却轻柔地跟他说着什么，隔音效果还算好他一句都没有听到，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宿醉后剧痛的太阳穴，俊脸沉静如水，没透出一丝情绪，可睁开眸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