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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那一辆墨色的车子在寒风中飚行着。r
开着的车窗，飞快的速度，冷厉的风夹杂着雪，割在脸上宛若刀子一般，痛得没了知觉。沈司晨全然冰冷的的手攥紧着方向盘，只看得到毫无尽头的路和整个C城路面上满地的积雪，其他的他什么都看不到。r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开车开到了哪里。r
等到车子猛然急刹车停下的时候，撞到的枝头哗啦哗啦洒下漫天的雪来，将前面的整个车窗玻璃都落满，能听见枝头砸在车顶“啪！”得声响，车子滑行了一小段才停。r
周围泛出的气息，那么死寂。r
沈司晨苍白的薄唇冷冷抿着，抬眸，才发现这是C城一中。r
夜，九点半。他在C城一中门口。r
这样的生物钟，那么熟悉。r
他能想的起来，从他和她相识的大半年里，一直到现在，有那么几个月他曾经天天都在这里守着等她，沈氏的工作很繁忙，重得快要把人压垮，他那段时间不知道熬过多少通宵，肃整过几次团队，董事会长老们骂成一团，合作案轮到他这个代理董事带队参与……那么艰难寂寥的一段时间，他竟没觉得有多苦。r
——难道就是因为有她陪伴？r
她其实不乖。r
那么敏感脆弱的女生，十七八岁的年纪，喜欢任性妄为，喜欢胡思乱想，一旦难过就会退缩……她甚至不够成熟，连自己都不会关心，更不要谈能给他多一点照顾。r
可他偏偏那么该死地……喜欢。r
……喜欢到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r
沈司晨眸色猩红，觉得眼角被一股温热刺激得生疼，他探身过去打开收音，调到她常听的那个频道。都这么晚了，里面还是笑料一堆，简单而俗气，他记得她喜欢。r
剧痛袭身，他闭眸靠在座位上，手指抵住眉心，轻轻地揉。r
——哥，平安夜快乐。r
——就只有中国才有那么杯具的高考，别的地方哪有这么变态！r
——沈司晨，我们去刺青？r
——沈司晨，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们走吧……r
她说的每一句爱，每一句喜欢，他都恨不得用刀刻在心里，刻久一点，留一辈子。r
可一辈子到底有多长？r
没有你的一辈子，有多长？r
……沈诗语，记得我爱你。r
深邃的眸就在这一刻睁开，泛上来的激痛尚未褪去，猩红的血丝溢满眼眶，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薄唇冷冷抿着，眸子里却迸发出一丝尖锐犀利的光芒！r
像星辰，燃烧自己，绽放出的最后一丝光芒。r
那一股电流伴随着刺骨的寒气窜到四肢百骸，他像是从一场噩梦中倏然惊醒，起身，浑身的骨骼疼痛而僵硬，他握紧方向盘，清晰记得残留在脑海中的最后那句话。r
丢在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r
暗夜里只有星辰的光寂寥地亮着，沈司晨顿了一下才接起来。r
“沈少，我们找了整整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连这边的地头蛇都已经找过了但是还没有线索！西城口这个时段正是最乱的，我们还要不要继续……”顾齐焦灼的声音传来。r
“不用找了。”他暗哑的嗓音打断他。r
冷眸在黑暗中迸发了一丝光，他又添了一句：“不用找了，回来。”r
剧痛的感觉还在心脏和胸腔里停留，动一下都牵扯心肺般，沈司晨透过车窗上的落雪看到整个C城的夜景，黑得仿佛要将整个未来都浸染，他冷眸熠熠生辉，压下剧痛，开车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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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黑暗里，滴水的声音，在耳边缓慢响起。r
一滴。r
半晌，又是一滴。r
她是被冻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