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不好了少爷,少爷………。”木言刚走一会儿福婶就慌里慌张的边跑边喊向韩暮川奔来。
“什么事?”韩暮川觉得他现在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以前总以为死亡失去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韩暮凌和龙晓月的死似乎给了他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在家里只要听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不由的紧张起来,他怕了,真的害怕的,韩家再也折腾不起了。
福婶喘着粗气跑来。“老爷,老爷他晕倒了。”
‘轰’韩暮川觉得他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事情总是要这么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让他如此措手不及,难道真的应征了那句话吗?‘祸不单行’?韩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如此来惩罚韩家?
韩暮川慢半拍的把孩子交给福婶自己向父亲的房间跑去,连同六个多月的孩子似乎都察觉了有什么事发生了,这次她并没有哭闹着不要福婶抱,有一种叫做压力的东西已经把韩暮川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要是老爷子再有个什么不测他真害怕连自己也会挺不住的?难道韩家就这么完了?
韩暮川第一次讨厌这个大宅子,第一次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这离父亲最远的西厢去住,顾不得礼貌顾不得额头的汗水一把推开韩老爷子的房门,张叔正在床前伺候着。“请大夫了吗?”
“林医生说马上就到。”张叔见韩暮川来了自主的让开了床边的位置,韩暮川迟缓的向父亲走去,他有些害怕接近那个苍老得毫无生机的父亲,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高大,小时候总喜欢让父亲把自己举得高高的,而父亲不管工作有多忙回到家都会高高的把自己举起,而青春叛逆期自己总是反驳父亲的一切决定,气得他面红耳涨的,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能好好听父亲的话。
韩暮川在床边坐下,用自己因为胆怯而轻微颤抖的手握住韩振略的,多少年了?自己没这么亲近过父亲了,似乎除了小时候对父亲的依赖,而后的好多年都是在和父亲争执与吵闹中相处的。“爸爸,求你了,不要倒下,不要丢下我好吗?”鼻尖的酸痛让韩暮川的眼泪倾泻而下。
一旁的张叔也难过的偷偷摸着眼泪,他从十八岁就跟着韩振略当司机东奔西跑,这么多年来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回想起当年他在商场上的呼风唤雨,在他的记忆里韩振略就像一颗永远不会倒的树,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这丧子之痛带来的打击。
握着韩暮川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韩暮川激动的抓紧父亲的手,看着他苍白的面孔上并没有什么起色。“爸爸,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听见了对吗?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丢下我,您不能抛弃我。”
韩暮川哭得像一个孩子,眼泪鼻涕丝毫无有形象可言,这个时候才知道父亲对他的意义是多么的重大,即使他活在世上不能帮助自己什么,却对他来说至少是一种心灵上的支柱,要是父亲也走了,他不敢想象他的世界会不会就此黑暗得毫无光亮。
“暮…..暮……暮……..。”韩振略似乎真的听见了韩暮川的话,努力的蠕动这自己干枯的嘴唇,喉咙却不能自如的发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心声。
就算是这样韩暮川还是惊喜不已,至少父亲不会就这么把自己丢下,至少他还愿意留下来陪着自己,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原来一直说着流血不流泪的才是真男人现在才知道那TM就是鬼话。
“爸爸,我在,我在,你要说什么?爸只要你不丢下我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和你争了。”韩暮川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泪泉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也很伤心,就算他用残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抵抗心底的疼痛也没有过多的眼泪,因为有爸爸和哥哥,后来哥哥嫂嫂又离开了,那是因为自己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义务并没有流泪的时间,可是现在看着床上病倒的父亲,心里那种恐惧让他害怕至极,也许妈妈和哥哥嫂嫂去世是因为他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世了,他并没有挽留的机会,而父亲的病倒才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了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
“暮……暮凌…..你…你回来了?”父亲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才知道他心底放不开的还是韩暮凌,韩暮川的心更是像拧麻花一般的酸得难受,不要说父亲了,他何尝又能放得下呢?那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哥哥,那个谦谦有礼文质彬彬个的哥哥,想必连同老天爷也很喜欢他才会那么早早的把他收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