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会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发什么呆了?”杨亦扬一来到就看到温伶看着远处的发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温伶一跳,又因为杨亦扬靠的太近,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脸色泛白。
“吓到你了?”杨亦扬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吓她了。
温伶勉强的笑了笑,想说没有可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
杨亦扬看了看四周,“已经中午了,不介意陪我吃午饭吧?”
“走吧,我请客。弥补你的接风宴。”
“行,今天就让你破费了。”
两人也没去多远,杨亦扬知道温伶的情况,也没有去大酒店,就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平民饭馆。
一进门就有服务员招呼他们落座,并一人倒了一杯茶水,把菜单放在桌上。
杨亦扬把菜单推给温伶,“点菜吧。”
温伶笑着道:“我请客怎么让我点菜,应该是你点菜才是。”说着把菜单又推给杨亦扬。
杨亦扬笑了笑,也不推辞,点了三份家常菜。
从大学就认识温伶,温伶是个节俭勤劳的人,点多了怕给温伶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够吃就行了。
两人边吃边聊,杨亦扬说的都是大学时的一些趣事,逗得温伶满脸笑意。
季佑安从季家出来,开着车回他的小公寓,在等红绿灯时,一个回头,正好看到坐在窗边,和杨亦扬有说有笑的温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男人是谁?温伶为什么会对他笑的这么灿烂,她不是排斥别人的接触吗?
“滴滴”绿灯亮了,季佑安都还注意,后面的车不停的摁喇叭,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被杨亦扬逗的心情很好的温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把某人给惹到了。
吃过午饭,杨亦扬还想陪温伶逛街,却被温伶找借口躲掉了。
温伶一直觉得和杨亦扬只是普通朋友,没必要吃了饭还一起逛街,C城说大不大,难免不会被同事看到,到时候她肯定又会被推上八卦浪尖,这不是她希望的。
杨亦扬不想对温伶太过强势,想着反正现在都在一个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有的是机会,把她逼急了反倒适得其反。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下次有空我们再聚。”
“不了,这里坐公车很方便。”
看到公交车过来,快速的跳上公交车,然后对着站在街沿上的杨亦扬挥了挥手。
其实从这里坐车到温伶的住处还要转一趟车,不过不想和杨亦扬有过多的焦急,到了中转站,温伶下车等下一趟车。
忽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面前。
温伶此时只想骂娘,拦她拦上瘾来了不成?而且每次都是在她等公车的时候,防备的看着黑色轿车。
轿车里没有下来人,只是车窗放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车里,没有一丝感情的道:“上车。”
温伶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没病吧。
看了眼男人,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温伶上车。”
已经被点名,温伶不得不停下来,“我们认识吗?”
还别说,仔细看,还真感觉有点面善,在记忆力搜索一圈,可是没有这个人的信息啊。
“我不想说第三遍。”
温伶撇撇嘴,装酷耍逼呢吧,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温伶刚坐进去,温庭富就让司机开车,温伶白了一眼温庭富,淡然的看着窗外。
温庭富的视线一直在温伶身上,对于这个女儿,温庭富不知道该怎么说。
把她当作路人,可她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说是女儿,可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她不闻不问,就跟没有这个人一样。
以前没看见她,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人就在他面前,还想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
可是面对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女儿,温庭富心里很复杂。
车,驶离了市区,朝着郊外开去。
不过,温伶不怕,因为这条路,正是她回她租住房的路。只是,有些不明所以,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最终,车停在温伶租住房背后的一片空地上,那里前段时间已经拆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烂不堪。
司机把车停好,就下车了。
温伶看到司机下车,想要跟着下去,让她一个人面对一个半鄢老头,想想都毛骨悚然。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温庭富就将车门落锁。
靠,温伶心中暗骂,缩了缩身子,让自己远离温庭富。
半晌温庭富才开口道:“我是你爸。”
“我是你爷。”等了半天,等了这么一句话,早已经失去耐心的温伶,顺口就回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之后,她和温庭富都愣住了。
温伶是回过味来,辨别着温庭富话的可信度。
而温庭富则是没想到温伶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称爷,没有把自己当作长辈。
温伶看着温庭富,把他和自己记忆中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里的人做了对比,两人虽然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人,可五官很像。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此时的温伶,心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当年我离开,是迫不得已。”温庭富眼神有些闪躲,也许是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所以不敢直视温伶的眼睛。
“迫不得已?”温伶嗤笑,“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抹去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吗?迫不得已你抛妻弃子,抛弃老父老母,一个人在这大城市里享受着安逸奢华的生活吗?”
想到这些年妈妈所受的委屈和苦,温伶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当年要是不出来闯荡,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吗?”温庭富并不觉得当初他抛下一切来到城里打拼。
“呵呵,你现在成就了吧,可你回去看过奶奶和我妈妈吗?你有想过把她们接来城里吗?你有吗?”泪水无声的流,怎么也止不住的流。
“当初爷爷病危,需要你这个儿子的时候,你在哪里?爷爷过世,需要儿子送终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