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对你什么态度呢？”顾湘楠试图帮苏筱晨理清思路。
“我不知道！”苏筱晨摇摇头，人显得有些凌乱：“他吻了我，却没说过喜欢我！”
“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夏蒙插了一句嘴，她心里隐约觉得，凌向阳还是有那么几分喜欢苏筱晨的，否则，他吻她干嘛！
苏筱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他以为我跟樊凡有什么的时候，他警告过我，说我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可那个大乌龙过去后，他对我就生疏了，我甚至每天都能撞见他的车里载着不同的漂亮女孩子。”
她还记得她跟樊凡解释完所有事情后的第二天中午，她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瞧见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凌向阳大腿上。当时办公室里没人，她又出现得突兀，那个女孩子见她冒昧打断他们的好事，就一脸的不满，对她冷嘲热讽不说，还像女主人一样地叫她滚出去。
当时她求助地看着凌向阳，凌向阳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在一旁冷眼旁观，那个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神，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好陌生，就好像他从来没认识过她那样。
后来她识相地退出去了，这才刚把门带上，就能清楚地听到里边嬉笑调情的声音，她当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二人还因此几天说不上话。
毕业典礼的前一天，她战战兢兢向他请假，他二话不说就批了，然后又埋首看文件，见她却迟迟没走，他这才抬头，用很冷淡的语言问她：“你还有事？”
“嗯…我想…我想…”她当时一脸忐忑，含糊了半天，最后才鼓起勇气邀请他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就希望他能去，仅此而已。
凌向阳却只是借口公司忙不参加，其实他忙不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明天是周末，事务所本来就休息，他又刚打完一场官司，明天律师楼根本就没什么事。
他有心推脱，她也不再说什么，很是失望地离开。
今天她等了他一天了，本以为他会出现，却终究等不到他。
说到底，还是她痴心妄想了。
“衣冠禽兽！”顾湘楠嗤之以鼻，对凌向阳这样霸着碗里不吃却想着锅里的男人非常反感，相比之下，周子尧简直是正人君子，起码，他敢作敢当，也不会三心二意！
“晨晨，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顾湘楠不忍她这么伤心，提出建议：“眼不见心不烦，要忘记，想必就简单些了吧！”
“是吗？”苏筱晨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湘楠一眼：“你避了你哥哥这么多年，你又何曾释怀过？”
所以不见得逃避就是一个好办法！
顾湘楠简直惊悚了，她想不到平日里温吞懦弱的苏筱晨，说起话来竟也这般有板有眼，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其实，爱了就是爱了，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有人选择争取，有人选择放弃，而我，则选择守候，说不定哪天，我就真的守的云开了！”苏筱晨笑了笑，很是乐观地说。
“…。”其他三人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劝她了。
“湘楠，那你呢？”苏筱幕忽然开口了：“我们都知无不言了，你呢，是不是该把你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好好交代一下了？”
“我…”顾湘楠吞吞吐吐的，前阵子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要她说，她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湘楠，你告诉我，你和那个叫周子尧的，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苏筱晨算是她们三个里面知道得最多的，毕竟在凌向阳事务所工作，她偶尔也会听凌向阳提起，她听他们叫湘楠，未来大嫂！
“嗯！”顾湘楠点点头，理了理思绪，还是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苏筱幕是最替顾湘楠打抱不平的，所以当听到顾老爷子把顾湘楠当成交换顾氏企业的条件时，她就炸毛了：“怎么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湘楠你是傻的吗？他说去你就去，你就不想想他以前怎么对你！”
“他都跪下求我了，我有什么办法？就当还了这生养的恩情吧！”顾湘楠说得无奈。
一旁的苏筱晨却沉默了，这是个火坑没错，但她怎么觉得，顾湘楠却因此因祸得福了呢，这些日子，她看得真真的，顾湘楠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眼神里的哀愁好像一日比一日在减少，笑也时常挂在嘴边了呢！
“之后，你们就住到一起了？”夏蒙一脸不可思议！平日里算是绝缘体的顾湘楠这会竟跟一个男的同居！
“嗯！”顾湘楠点点头。
“那你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你们…”夏蒙指着她，没再说下去，顾湘楠接了她的话：“对，我们睡在一起！”
她直截了当，夏蒙惊悚了！
“那你哥哥…”夏蒙又问！却被她无情打断了：“他只能是我哥哥！”
……
四个人不知疲惫地聊着，直至深夜。
夏蒙和苏筱幕有些犯困了，先行熄灯睡下了，倒是顾湘楠和苏筱晨两个心里有事的，挤在一张床上，辗转难眠，后来索性不睡了，坐直起身。
黑暗中，她们亮起一站小灯，顾湘楠打开了之前黎耀宸送她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一个雕花的木质小盒，看起来很是精致的样子，顾湘楠打开盒子的锁，一只温润色泽的羊脂白玉手中呈现在她眼前。那个镯子她见过，是黎耀宸已故的母亲留给他的纪念，据说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他却把这个转送给她，是什么意思？
苏筱晨见那镯子色泽上乘，价值不菲的样子：“这是你哥送的？”
“嗯！”顾湘楠点点头：“他母亲留给他的！”
“那你怎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即已爬上周子尧的床，与他，便再也不可能！”顾湘楠说着，便把那个白玉手镯原封不动放回盒中。
“湘楠，既然不可能，那就别再想了，其实，周子尧，也挺好！”苏筱晨听她这口气有淡淡的无可奈何之意，旁敲侧击地暗示她，她是亲眼看着顾湘楠因为黎耀宸的事情沉沦多年的，如果周子尧能动摇她的心，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顾湘楠慵懒地靠在苏筱晨肩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好！”但这么多年，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惯了，他太好，她反而惶恐。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呗！”苏筱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嗯，夜深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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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一下飞机，便风尘仆仆赶往周氏。
“妈？你怎么来了？”周子尧一见是母亲回来了，颇感意外，她不是最怕冷的吗，这种时候，怎么在放着澳洲大大的太阳不晒，跑回国受冻来了？
周太后利索地脱下外套递给助理，然后令助理煮一壶咖啡咖啡进来，人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我不回来，你就一直打算把我未来儿媳妇藏着掖着？”前阵子她可是听说了她宝贝儿子金屋藏娇的事了，可每次她在电话里旁敲侧击提起的时候，她这宝贝儿子就是只字不提，不得已，她就只能回来看看了。
“儿子，你不厚道！”周太后正襟端坐，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妈讲！”
“时机未熟！你急什么？”周子尧却一副不以为意的调调。
“急着抱孙子呗！”周太后头也不抬地回了句，臭小子，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沉洒脱！
抱孙子？言之尚早了吧，顾湘楠连跟着他都不情不愿的，更别说替他生孩子了！周子尧一想到此，心中烦躁。
助理在这时端了咖啡进来又识相地退下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周太后迟迟未见儿子接话，眉间一挑，见他一脸深思状，知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心思，倒有些好奇了。
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口，她又发问：“是谁家的女儿？”
“顾家！”
周太后一听，端着咖啡的手一顿：“东郊顾家？”
“嗯！”
“儿子啊！我才离开多久啊，你这品味，怎么就降低那么多了呢？那样品性恶略，长相一般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你认识她？”周子尧眼睛眯了起来，母亲能认识顾湘楠是再好不过了，他也省的费心思去介绍。
“嗯，半年多前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在半年多前，周太后曾到周家产业名下的一家酒店用餐。
用餐刚用到一半的时候，她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争执声，原本她是不会理会这些闲事的，但那争执声实在太大了，又一直没完没了的，把她用餐的兴致都败光了，所以她便索性出去看看。
询问了情况，才知道是有个小姑娘和这里的服务生相撞，服务生一个躲避不及，手中端着的汤汁溅了人家小姑娘一身。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服务生已经表了态道了歉，经理也第一时间出面了，说尽好话磨破嘴皮，无奈人家小姑娘就是不肯息事宁人。
周太后当时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去：“那小姐！你想怎么样！”她双手环胸，挑眉看着那小姑娘。
人家小姑娘却不当她一回事：“你是什么人，关你屁事！”
“我是这的负责人！”周太后笑笑，客气而生疏地说道，她是生意人，深懂待客之道，自然不会因一个涉世未深的刁蛮丫头几句上不了台面的污言秽语便没了好脸色。
可她越是客气，人家小姑娘就越是盛气凌人：“负责人？”
小姑娘很没礼貌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会，趾高气扬的：“那就对了！这就是你们这的待客之道？你们家的服务生走路就这么不长眼睛？”
“那小姐想如何解决？”周太后向来简明扼要！
“马上把他开除了！”小姑娘指着那服务生，怒气冲冲地对她说。
一旁的小服务生差点就要哭出声了：“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是你先撞的我！”
服务生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就朝她大吼：“你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小姐，如此说来，你是想来这闹事的咯？”周太后打断她。
“什么？！”那小姑娘似乎没料到她出此一言，直接傻眼了。片刻后缓过神才气呼呼地道：“你这什么意思，你们还有理了！”
周太后却不再对她说一句话，只是转头看向经理：“把她请出去，这样的人，我们酒店招待不起！”
然后掉头就走。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小姑娘不甘心的朝她背影大吼。
周太后好奇了，转过身来，她倒想听听，那小姑娘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言不惭：“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可是东郊顾家的女儿！”小姑娘到底年纪轻，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南市混的有些名堂，以为亮出自家的名号，别人就会怕她。
周太后笑了，她当是什么呢，原来不过是个小门小户，怪不得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所以，她更不留情面了：“还愣着做什么，把她轰出去！”
周太后难得没了好脸色，一旁的经理被她喝得腿都软了，立刻招呼了保安把那小姑娘架走。
有了这次经历，周太后对顾家的女儿印象简直深刻到极点，如此刁蛮无理的女人，怎么配做周家的儿媳妇？
“儿子，你玩玩可以，但她若想嫁进周家，门都没有！”周太后直截了当地警告周子尧。
一直以来，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一向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年轻的时候吃过家族联姻的苦头，她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所以不愿儿子走她的老路，成为利益权谋下的牺牲品，所以她并不强迫儿子一定要娶谁，哪怕是她中意的，只要儿子不喜欢，她也不会再说干涉。
但这不代表，周家未来儿媳妇的人选，她就不可左右了！
她可以忽略儿媳妇的家世来历，但却不能容忍她未来的儿媳妇品性不佳！周家怎么说都是在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什么人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又是招惹了那么个祸害进来，周家因此名风败坏，那就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了。
“你说的那个，应该是顾家的小女儿吧？”周子尧拧眉，看来顾家那个小女儿泼辣蛮狠的形象果然深入人心，连他平日里深入简出的妈都知道了。
“怎么，顾家还有别的女儿？”周太后疑惑地问道，她怎么没听说？
“嗯！是那顾老头和前妻生的女儿！”
“都说蛇鼠一窝。即是一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又能好到哪去？”周太后对此并不以为意。
“好了，妈！”周子尧打断她，替顾湘楠辩解：“这事我自己做主，不用您替我操心，你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她绝对比她那个刁蛮的妹妹好上千百倍，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况且，她还不一定想跟着我！”
他难得显露出不自信，周太后看在眼里，觉得意外极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把自命不凡的儿子打击至此呢？
周太后好奇了，打算找个时间会会她。
只是她心里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就被她的宝贝儿子无情地掐断了：“妈，他是我想要的女人，你若敢给我添乱，那也别怪儿子不孝！”
周太后因他这么句，差点被咖啡噎了下。不愧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人，连她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是年轻人的事，那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了。何况现在的周家，早已是他家儿子的天下，她这个当妈的早就拿他没辙了，所以还是任由他去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