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自由 爱情与生命全文阅读 > 第10章

第10章


  她的舍友笑着说:“喂,你还不帮帮汪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接过了她的脸盆。

  馨儿的脸也有一点儿红,她还是没有看我。幸好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她的舍友拥着她走进去。

  我举足无措地站在门边,端着她的脸盆。

  她的舍友倒是很热情,召唤着我:“快请进。”

  我挪进了门,还是端着脸盆,站在门边。

  她的两个舍友忙着放脸盆收拾东西。

  馨儿向我使了使眼色,我没有明白。

  她只好说:“那边上面那个是我的脸盆架子,帮我放一下好吗?”

  我转过头,帮她去放脸盆。

  一个舍友开着玩笑:“哈,汪馨,现在已经开始使唤人家了?”

  我的脸又一红。我忙放好脸盆,转过身,我看见馨儿也有些不自然。

  另一个舍友马上打岔说:“汪馨,介绍一下吧?”

  馨儿站起来,指着她的舍友们说:“ 这是范彤,比我们都大几个月,我们都叫她大姐。老照顾我们这些小妹妹。这是杨梅。我们都叫她扬眉剑出鞘,嘴特别的尖。”

  杨梅笑骂着说:“有这么介绍人的吗?”

  馨儿也笑了:“我还没说完呢!你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然后,她停了停,止住笑,看着我说:“他叫吴剑。我高中的同学。”

  杨梅笑着说:“不仅仅是同学那么简单吧?上周末,我可是见你们拉过手的......”

  范彤看见我和馨儿都有一点儿窘,忙插嘴说:“小杨梅,你就省两句吧。”

  杨梅笑着说:“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范彤给我拿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我局促的样子,可能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笑着说:“我们这儿, 馨妹妹是最好,最有人缘的了。你可不许对她不好。”

  我却更尴尬了,低下头,看着脚慢慢地划着地板。

  杨梅接着说:“我们寝室的人商量好了,如果有哪个男的对我们姐妹不好,我们就人人共讨之,共诛之。”

  杨梅讲话有一些南方口音,我不确定地问:“共逐之?”

  她笑着说:“诛之,杀之。”

  大家都笑了。

  馨儿笑着走过来,对范彤和杨梅说:“你们就饶了他吧。”

  然后,她把我推出寝室,说:“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就走。”

  杨梅笑着说:“呵,现在就护上了。”

  寝室的门在我的身后关上,门内是小女儿的嘻笑打闹声。我拼命制止住自己去想里面的旖旎风光。

  过了一会儿,馨儿笑着从宿舍里跑出来,她大叫着:“我怕了你们还不成?”把门关上。

  门内传来范彤和杨梅格格的笑声。

  馨儿又穿了她那一件最喜欢的黄色的连衣裙,衬着她白皙的肤色,显得格外的娇媚。她还在笑着,微微地娇喘着。我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笑,看见我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探询地看着我。

  我急忙掩饰自己说:“你要不要去加一件衣服?晚上可能会冷的。”

  她一边摇摇头,一边向前走,说:“不会吧?我可不愿意再回寝室拿衣服了。我受不了她们的玩笑了。”

  她说着,又微微地笑了。

  我跟着她,问:“她们都开什么玩笑了。”

  她笑着说:“还不是些女孩子间的玩笑。”她说着,止了止笑,脸有一点红。

  我也有一点儿脸红。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出了她们的宿舍楼。

  站在宿舍门口,她看了我一眼,问我:“今天我们去哪里?”

  我说:“外滩的一个西餐馆,我订了位。”

  她开玩笑说:“哇,每次都请我吃馆子,是不是要像填鸭似的填肥我啊?”

  我脱口而出:“不是的,馨儿,你瘦了。”

  我后悔地看着她。

  馨儿一愣,慢慢地收住笑。

  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又挂着淡淡的微笑说:“好啊,不吃白不吃。你是不是发财了?需要 订位的馆子都应该不便宜的。”

  我得意地说:“还记得我上周跟你说那个花店老板要买电脑的事儿吗?”

  馨儿点点头。

  我继续说:“系里卖五千。我一转手给他加了五百的帽子。”

  馨儿关心地问:“他你不是说那个老板挺精明的吗?他没有看你系里的发票吗?”

  我回答说:“我随便用电脑打印了一页报价单,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馨儿还是关切地说:“你小心点儿。还不如跟他挑明了是加收手续费的呢。”

  我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好吧。下次吧。走不走啊,我可是饿了。”

  馨儿有点儿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快走吧。”

  我也不好意思了,笑着说:“我逗你的。说实在的,我现在也觉得还不如明说要收手续费或是介绍费之类的呢。好了,不说了,管他的,先享受一番再说吧。啊哟,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个礼拜的免费玫瑰还没拿呢!”

  “算了吧。先去吃吧,可不能把您老人家给饿着了!要不然,生起气来,可真吓人。”馨儿笑着说,说完就先跑向公共汽车站。

  我也追上去,大叫:“哪儿跑!”

  餐馆很别致古朴,是昔日上海租界留下来的哥特式的建筑。青苔和墙上修补的痕迹默默地诉说着它自己的历史。人并不多, 我们订到了楼上临窗的位子。

  一进大门,一层镂空的大厅中间放着一架乳白色的三角钢琴。 木制的地板虽然有些陈旧,却很干净。 圆圆的小桌子, 洁白的桌布,幽幽的烛光,虽然稍微显得挤了一些,却也给人一种intimate(亲密)的感觉。侍应小姐引着我和馨儿拾级而上。红红的软软的地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们临窗坐下来。我鼓励馨儿点了一杯红酒,自己点了一杯矿泉水。我们执着高脚杯,轻轻地晃着酒杯,看着窗外。

  黄浦江的难闻的味道被室内洒的香精的味道给压住了。在傍晚的余晖下,海鸥飞翔着,几艘小艇漂泊着,浓浓的 江水荡漾着, 映着日落和外滩边初上的霓虹灯。江边还依偎着一对对的恋人,晚风轻轻地吹拂着他们。

  “黄浦江如果没有那股味道,也还不太丑。”我说。

  馨儿啜了一口酒,点点头。

  这个时候,楼下的钢琴声起,我们侧过头,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弹琴。音乐从她的指尖流畅地洋溢开来。看着她,我不由得想起我的第一任女朋友单颖,如果那算是女朋友的话。她也是学钢琴的。她充满了对钢琴和音乐的热爱。 我想,她是有天赋的,但不是有天才的那一种。她练得很勤奋。她也因此被提前一年录取进中央音乐学院。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请她去北京音乐厅边上的咖啡厅去喝咖啡。有一位她崇拜的中年女钢琴家去咖啡厅弹琴赚钱,被一群暴发户给搅和了。她为此而哭了。这个女孩子也应该是在上海音乐学院之类的学校念书吧?可惜,我听不出她弹得好还是不好。

  我努力收回自己的目光和思绪。我看见馨儿把自己埋在菜单后面。我也急忙拿起我的菜单。 我有点想掩饰,笑着问她:“你点什么啊?可别替我省。”

  她笑了笑,念着菜单上的英文说:“Chicken pasta. (鸡肉通心粉)。你呢?”

  我念着英文说:“Surf and Turf.(牛排和虾)。”

  她笑着说:“Steak again? (又吃牛排), 忘了我们上次在马克西姆吃的时候,你出的洋相啦?”

  我也笑着说:“哪能忘了呢?我不过是不轻言放弃,屡败屡战而已。”

  她笑了,然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我也静静地回想着那一次温馨的回忆。

  "Excuse me, we could not help but overhead you. You can speak English pretty well. (对不起,我们不小心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你们的英语很棒啊。)”邻桌坐着一对美国老头和老太太。

  我和馨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馨儿看了看他们,微笑着说:“Oh, thank you."

  太太问我们:“College students? (上大学呢?)”

  我回答说:“Yes, we just started our freshmen year. (是的,我们刚上一年级)"

  先生问:“Which school?"

  我回答道:“ I go to Fudan. She goes to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Institute. (我上复旦,她上上海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