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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敲开了她寝室的门。馨儿更憔悴了,我又一次徒然地发誓不再害人害己,不再伤害她,永远不再让她痛苦。我决定轻易不再去找她。

  “Maybe we are meant for each other” (也许我们真的是缘定前生?)(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李钢知道我新年决定了不去找馨儿,就好意要拉我去学生活动中心的新年舞会。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想着独自一个人度过新年夜的凄凉,还是决定去凑凑热闹。

  李钢很快地就钻到门边临时搭起来的吧台前,他把我拉着坐下,问我:“为什么没叫汪馨来?”

  我叹口气:“还记得你不久前说过的话吗?相见争如不见吧。”

  他也叹口气:“白雪飘飘也好久没来信儿了。”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给她写呢?”

  他笑着说:“我可没那么酸,一看见信纸我就没词儿。”

  我问他:“那一直就是她给你写信,你从来也不回?”

  李钢笑着点点头。

  我又问:“电话呢?常打吗?”

  他回答说:“上个月打过。也挺不方便的,公用电话,老占线不说,打通了,叫半天人,人又老不在。就算打通了,后面都站满了人,没准儿都有急事儿,聊几句就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赶紧挂喽让后面的人打。”

  我对李钢说:“还记得那次老谭,咱们和汪馨一起聊天吗?汪馨谈起她问过我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就是爱’。”

  李钢想了想,点点头。

  我接着说:“她的问题是,‘你爱我吗?像李钢和白雪那样子的爱’。上次,我没提后面一句。”

  我顿了一下,拍了拍李钢的肩膀说:“珍惜你们现有的。”

  李钢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那是,我们这面红旗不能倒。”

  我也笑了,又拍了拍他,说:“你先喝着,我进里面遛哒遛哒。”

  他点点头。

  我下了吧椅,扭转身。

  在众多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她。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周围忙碌着的人都一个一个地让开去,周围喧嚣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地静下来。好像就剩下我远远地望着她。

  整个晚上,我的目光都一直在追随着她。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更不应该去真的接近她。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新年的钟声一下子敲响,辉煌的灯火一下子熄灭,DJ 故意大声宣布:“Guys, you can kiss the bride now. Oops, sorry, should be your partner. (男士们,你们可以亲吻你们的新娘了。噢,对不起,应该是你们的舞伴。”

  大家都笑了。

  灯很快亮了。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了,我找不到她了! 她已经不在灯熄前的那个地方了!我急急地走进舞圈,拨开人群,我可以想像得到,人们在用奇怪的目光在看着我。我不在乎了。我挤着,撞着,找着。

  我真的很怕她就这样从我的眼前永远地消失掉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才发现,她一直就在离我很近的位置,比刚才还近。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DJ大声地宣布:“Ladies and gentlemen, our last dance tonight. Pick your partner, get ready. (女士们,先生们,最后一个舞了。请选好你们的伙伴。准备好。)”

  我忽然觉得如果我不走过去,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从来面对女孩子都是蛮自信的。这一次,我却能感到我的声音在颤抖:“能请你跳这一支吗?”

  她抬起头,仔细地看着我。

  我感到我的心跳在加剧。

  “好罢。”她的声音清清的,像清洌的泉水,很甜很美。

  我拥着她,那一份thrill(欣喜若狂)的感觉,和馨儿,和单颖都从未有过。

  我的很蹩脚的舞步更乱了。

  一曲既终,我鼓足了勇气才问她:“可以送你回去吗?”

  她又看了看我,才说:“好罢。”

  走到门边吧台,我找到李钢,跟他说:“我要先走了。”

  那一次,破天荒的,他还挺清醒的,他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女孩子,然后又看了看我。摇摇头,挥挥手,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不知道说什么,像以往一样,我永远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一个话题,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很久,我才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我注意你很久了。”

  她好奇地看了看我,低下头,脚尖在地上捻着,轻轻地说:“我知道。”

  然后,我们又默默地走着,很久没有说话。

  她的宿舍到了。

  我很恨自己不会讲话,我抓住最后的机会,问她:“我可以再见你吗?”

  她低下头,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告诉我你的信箱号和名字,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信。”

  我满怀希望地写下了我的信箱号和名字,递给她。

  看着她进了楼门,我才兴高彩烈地回到我的宿舍。躺上床,才突然懊丧地想起来:“忘了问她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第二天,李钢来找我,一见面,他就问:“昨晚上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接着追问道:“你是不是认真的?”

  我点点头。

  他变得特别严肃地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汪馨只是我的一般朋友,而且还是通过你才认识的。可是,这件事儿,谁对谁错,我得就事儿论事儿。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我争辩说:“可是,我和汪馨已经分开了。”

  他通的给我当胸一拳。

  我揉着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生气地说:“你们这样算分手吗?”

  我想了想,固执地点点头说:“算啊。”

  他有点儿哭笑不得地说:“就算分手了,这也太快了点儿吧?好,我也懒得说你了,那你先跟汪馨坦白去。”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连她叫什么,哪个系的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我在等她的信。

  李钢拍了拍我的胸口挨打的地方,笑着说:“噢,敢情还没犯事儿呢。不过,也别觉着我打你打得冤。有那贼心就不成,知道什么叫防患于未然吗?我这是关心爱护你。”

  我挥了挥拳头,也笑着说:“成啊,要不要我也关心爱护你一把?”

  他笑了笑,赶紧告辞:“得,先记在帐上吧。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两清了。我得去复习了。你小子也别整天神魂颠倒的,整个一多情种子,一个汪馨还不够。那个女孩子我也没看清楚,但我的感觉不好。你就好好看看书吧。大学里有的基础课还是挺难的。有好几门我都担心会当掉。”

  “得,得。”我推他出门。我没有听李钢的话,整整两天的新年假期,我什么也没有做,一直在等她的信,可以说是心急如焚。

  到后来,我索性到信件收发室去,我希望她投信的时候,可以遇到她。

  我们系里义务送信的魏强看见了,笑着说:“等什么信呢?这么着急。”

  我笑笑没回答。

  他笑着说:“要不你帮我取两天信吧。反正你也天天来,省得我白跑一趟。”

  我求之不得地点点头说:“成,没问题。”

  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她的信。

  随着新年的过去,我的希望也一天天地淡下去。

  我把信箱的钥匙还给魏强。他问我:“信收到了?”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天,我正无所事事地在寝室里躺着,魏强递给我一封校内来的信。我随手扔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慌慌张张地找到信,一把撕开,读了起来:

  “吴剑同学,

  你好。

  我想,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

  可是,新年夜那一天,我不忍心告诉你,这毕竟是我们离开家的第一个新年。我们大家都挺难的,都会有一种孤独和想家的感觉。我想,还是过了新年再写信告诉你好了。

  我应该算是有男朋友的了。他应该算是我的老乡,他是成都人,我是重庆人。他上大学前来重庆玩儿。我们是在从重庆来上海的火车上认识的,他对我有很多的照顾。我们又正好同校同系,只是不同专业。新年夜前不久,我们吵了一架,所以,我一个人赌气去了舞会。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也许,我应该当面告诉你的。

  聂兵

  PS:

  我的信早就写好了,可是我希望新年过些天再寄给你。希望你能过一个好年。再过些天,就是寒假了,就要回家了。你想家了吗,想爸爸妈妈了吗?我好想。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