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叹了口气。
他接着说:“我算是服了你们两个了。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我彻底give up (放弃)了。老谭也是。白雪后来打电话来,你们家汪馨倒好,不停地劝我们两个和好,让我们两个人把话在电话里就说清楚。结果,我和白雪倒是和好了。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还没劝汪馨呢。白雪赶紧又打过来,再怎么劝,她还是那么几句话。我们是真的没折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说过的,我和汪馨做了太久的朋友,已经有了惯性,就只能做朋友了。”
李钢又喝了一口酒,才说:“你小子也别太高兴了。反正,老谭我还不知道,我和白雪是商量好了,不管怎么着,我们绝对永远站在汪馨这儿边。你谈你的恋爱,咱们朋友还是朋友。但是,她在我们的圈子里不受欢迎。”
我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点点头说:“成啊。我能理解。”
李钢拍了拍我,没有再说话,低头喝起他的酒来。我咳嗽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李钢很快就醉了,吐了一地,我扶他上床,清理了地上的脏东西,开窗透风。一直忙到他的舍友们回来。
我累极了,拖着腿走下李钢他们的楼。
我突然想极了见聂子,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一路跑到她的宿舍楼前。我一直等到熄灯,才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到了我们宿舍门口,我好像听见她清清的声音:“嗨。”
我以为我听错了,抬起头,她就俏生生地立在我的面前。
我一把揽过她,紧紧地抱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我的怀里抬起头,问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看着她倚靠在我怀里的样子,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柔情,我告诉自己说:“从今以后,绝不让自己那些过去的事情来烦扰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照顾她,爱她。”
她又问了一句:“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我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撒了个谎:“没什么,编程上出了个问题,怎么也弄不出来。心里特别烦。”
她还是关心地看着我问:“真的吗?”
我努力笑了笑,说:“真的。我们这些搞电脑的,每编一个程序,都像是一个自己的baby似的,要是出了点儿什么毛病,饭不吃,觉不睡,也要把它改好。”
她笑着点点头说:“这我倒听说了。听说你们计算机系的人都是干起项目来没白天没黑夜的,饭也顾不上吃,尽是得胃病的。做完了,又可以睡好久,生活特别不规律。所以,我也不打算逼你早上起来锻炼了。不过呢,你一定要自己注意身体。”
我点点头。
她又问我:“你问题解决了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说:“算是解决了罢。尽管办法不是很理想,但是,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办法了。”
她点点头说:“别太苛求自己了,尽了力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英语课的事儿,我问她:“聂子,你说,明天我英语课,要见那个外教。自行车的事儿,我怎么向她道歉呢?”
她想了想说:“实事求是吧。就说你和那人根本不熟,也是别人介绍的,你实在抱歉。诚恳一点。”
我问:“她会不会以后给我穿小鞋啊?”
她笑了笑说:“你就爱瞎想。不会的啦。好啦,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我点点头,松开她。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儿,问她:“聂子,今天五点的约会,如果我后来没有去,你会等多久呢?”
她想了想,眨着大眼睛说:“这个,我倒真的没有想过。你说过的,不见不散,我想,如果不出什么事儿,你会来的。”
看着她惹人怜爱的样子,我伸出手,想再拥她入怀,吻住她。她一笑,避开我说:“太晚了。”
我讪讪地说:“好吧,明天我去找你。”
她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走过来,仰起脸。我低下头,吻了一下。她就又避开我,笑着说:“你的烟味好重。真的太晚了,我要走了。”
然后,她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说:“要不然,我们明天在曦园见吧,我很喜欢那个园子。还是五点钟,不见不散。”
我说:“好。不过,聂子,以后,我只要你最多等我半个小时,我不要你等得太久了,等累了。如果我以后不能去,一定是事出有因。”
她点点头,骑上车走了。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还会再爽约吗?如果会,又会因为是什么原因呢?”
“you will know he is the one if you two can dance together without music.”(如果你能和一个人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一起跳舞,那他就是你的那个人。)York教授母亲的话。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早早地就来到英语课堂,正好碰见外教从另一边楼梯口走过来,我鼓足了勇气,走过去说:“Professor York, may I speak to you privately?(教授,我能和您谈一谈吗?)”
她看了看我,认出我来了,笑着说:“Certainly, you are Jim, right?(当然了,你是吴剑,对吧?)”
我点点头。
她开玩笑地说:“The bike guy, how can I forget? (我怎么能忘呢,卖自行车的人。)”
我红着脸说:“I am really sorry for all the trouble and inconvenience I have caused. (我对我引起的不方便和麻烦而道歉。)”
她马上说:“I am just kidding. You do not need to apologize. Actually, I should thank you for what you have done. (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你不需要道歉。事实上,我应该谢你的。”
我是彻底地lost(糊涂)了,忙问:“Why?(为什么要谢我?)”
她说:“Do you remember? I came to China for adventure and experience. I would say the time I spent with police is quite an adventure as well as experience. And somehow, they allowed me to keep my bike, maybe I am a foreigner or something. (你还记得吗?我来中国就是为了历险和经历一些事儿。我觉得,这次和警察在一起是一个很有趣的历险和经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留下了自行车,可能因为我是个外国人?)”
我喜出望外地问:“Really? No hard feelings? (真的吗?你不记恨我?)”
她笑着开玩笑说:“Of course not. In fact, if you got another similar bike for sale, let me know. (当然不了,实际上,如果你还有这样的自行车要卖,一定来找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跑进教室。
那一堂课,我特别的开心,主动回答了好几个问题。同学们都奇怪地看着我。
到了通常自由提问的时间,我突然想起什么来,问:“Professor, how can one know for certain if the person he or she is seeing now is the one. (教授,请问,一个人怎么才能确定他现在见的那个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呢?)”
同学们都哄堂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