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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知是谁开的头,我们学校里又流行开了打桥牌。没事儿,一放学,大家就凑在一起,打起来。上课的时候,不少同学也拿着桥牌的书,读着,背着叫牌的方法。我们先是搞了一个年级的桥牌冠军赛。不过读7d,又组织了学校里的冠军赛。还不过瘾,又组织了重点中学校际的冠军赛,我们打得四中和八中落花流水。还不过瘾,就又组织了桥牌甲乙级联赛,既然是联赛,就可以不休止地赛下去。有了甲乙级就不会让水平太参差不齐,要不然,高手总觉得和水平差的人比没劲儿,胜之不武,水平差的人又觉得高手们实在是高不可及。有了升降级,可以让水平差的人有个盼头,高手也不敢太大意。

  我和李钢搭档,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最差的选择了。我是一个保守,稳扎稳打的人,而李钢却是一个大胆,勇于冒险,敢于下注的人。我们的叫牌和打法从一贻d始就格格不入,南辕北辄。我们当时却不明白,拼命地去钻研各种叫牌法,各种打法。却总是只能在甲乙级的边缘徘徊。

  后来,有一两对打得好的同学参加了全国的比赛,后来,还有一个同学因此而成了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这却是当时所始料不及的。

  我爱上了玩电脑。玩着,玩着,我一下子打入学校的电脑系统 (那个时候,学校里的电脑系统就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偶然发现馨儿的十六岁生日就是下一个星期天。我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我开始忙着准备馨儿的十六岁生日。

  我先找了她的父母,他们一口答应协助我们瞒着她。

  那天白天,我们让她的一个好朋友约她出去买东西,我们潜入她家,布置起来。

  一直忙到天黑,站在窗口放哨的同学大叫一声:“汪馨回来了!”我们才急忙关了灯,藏好。她的父母领她进了屋子。

  “Surprise!”大家打开了灯,一起喊着。

  她惊喜地望着大家,说着:“谢谢,谢谢!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太谢谢了!”

  我们大家把礼物堆给她,我送了一束十六支的黄玫瑰,一张卡,我只写了:“Sweet sixteen, sweet whole life! (甜蜜的十六岁,一生甜蜜!)”。她拿在手里,看着我,又看看花和贺卡,还没有说话,一帮朋友就拉着她去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大大的蛋糕上摇曳的烛光,映着她灿烂的笑容,感染了每一个人。大家笑着,闹着,女生们大嚷着:“许愿,快许愿!”

  她低下头,许了一个愿。鼓起了腮帮子,一口气把十六支蜡烛一下子全吹灭了。

  大家鼓着掌,大笑着。

  一个男生冒失地说:“一口气就吹灭,这个愿一定灵,说出来听一听!”

  他的女朋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傻瓜,说出来就不灵了!”

  大伙都笑了。笑声里,大家一起切蛋糕,唱卡拉OK,跳舞。我不太喜欢这些,只是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的欢笑,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她最璀灿的笑容了。

  我和最后一拨同学一起离开,整个晚上,我就是那么一直坐着,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无聊。她追出来,叫住我,手里捧着那束黄玫瑰,她深深地看着我说:“谢谢你!”

  我说了一句:“不用谢。”转身就要走。

  她走近了一些,轻声说:“听我父母说,全是你一个人忙里忙外张罗的?”

  我一甩头说:“这有什么?凡是我的朋友,能有这么闹一场的机会,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说完,我一转身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些什么,急忙回转身说:“一直在想着给你起个外号。既然你比我们大家都小,才十六岁,干脆叫你baby(小孩)得了。”

  她红着脸摇摇头,急急忙忙地说:“不行,不行!我真的不喜欢。”

  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我一笑,说:“那好罢,让我想一想,以后再说罢。可凡是我的朋友,我都得给起一个外号的!没人能逃得了的。”说完,就扭过头,追上同学们,走了。

  暑假到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淡,无聊。闷热的夏天,没有一丝的风和雨,闷得人的心都发慌。我决定出去逛逛。

  我先找周兴海,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

  我只好找到王宇翔问,“嗨,见了周兴海没有。”

  “他跑生意,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好几个星期没有见着人影儿了!”王宇翔说。

  “想不想骑车出去逛逛?”我问他。

  “去哪儿?城里?”王宇翔问。

  “那多没劲!要去就得去个远点儿的地方,看看咱们能不能吃苦,坚持下来。”我兴致勃勃地说。

  “比如说?”王宇翔问。

  “比如说,泰山。”我兴之所至地说。

  “不好意思,大哥,我真的是特别想跟你去。可是我答应了你弟妹,我要帮她。她妈病了。”他说。

  “没看出来,这么长情?重色轻友?!”我开着他的玩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说:“要不,我去问问她?请个假?”

  我忙笑着说:“别介,到时候,帐算到我头上。”

  然后,我受起笑,说:“开玩笑而已。你真的应该帮她照顾她的母亲。”

  我又敲了好几个电话,谭志强和李钢他们几个哥们也都不行。

  不知怎的,我没有给单颖打电话,却给汪馨敲了一个。我是挺犹豫的,并不算是那么熟,她又是一个女孩子。

  “想不想骑车出去玩儿?”我问她。

  “想!”她马上说,“想好了要去哪儿吗?”

  我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泰山,你能去吗?”然后急忙解释:“太近了的地方没意思。”心里充分做好了思想准备她会说不能。我心想:“实在不行,就去一个近一点儿的地方吧。”

  她却毫不犹豫地在电话里说:“行!”

  我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可以吗?你父母会同意吗?”

  她笑着问我:“你的父母呢?”

  我笑着说:“我得快走,没钱,我只好拿了点儿老爸的工资。”

  她也一笑说:“彼此彼此”。

  我们上了路。

  一路上,我们就像是“胜利大逃亡”,除了不时回过头,看一看后面有没有追兵,气儿也没有敢多喘,只是埋着头拼命地蹬车。一直冲到了北京市和河北省的边界线上,才喘了一口气。点了点钱,两个人一共才带了一百多块钱。后来才听说,她的父母还真的要了单位里的车,追了我们一段呢!

  我只好笑着自我解嘲地说:“咱们还真的得紧巴着点儿过日子,要不然还真的去不了,回不来了。”

  她点点头。

  我接着问:“咱们俩谁当家管钱?”

  “你蔽7d。”她说。“我这个人数学不行,算不清帐。”

  “那你可别嫌我太抠了!”我又笑着说。

  她也笑了。

  我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也不再有力气说话。七月的烈日下,北方的泥土道上,没有一丝的树荫,黄土,灰尘,粪便,浓浓的,就象是一锅浓汤,粘粘的,腻腻的,涩涩的,看都看不远,和着一些叫不出名的味道,弥漫着,令人窒息。只是觉得好干,干得汗一出来,就被蒸发掉。

  我们路过了几个小村子和几个卖冰棍的摊子。我对自己说:“给我顶住!省钱!”楞没舍得买。

  到了下午,我的喉咙渴得真的是要冒烟了。我们看见不远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卖冰棍的摊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咬一咬牙,对馨儿说:“咱们买根冰棍儿吧?太渴了。”她点点头,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一但下定决心要买,要“享受”了,那口气儿一松,就再也骑不动了。

  好不容易骑到了,停下来,我们几乎累得瘫在地上,好半天,才喘过气来。犹豫了一会儿,真的只买了一根,递给她,她毫不做作地吃了半根,又递还给我。至今,我还记得那根冰棍儿的味道,觉得好吃极了,只是当时吃了以后,更加渴了。

  第二天。第一天的新鲜劲儿已经过了,茫茫的河北不见尽头,目的地山东还不见踪影。后来想起来,这应该是最困难的一天了。

  我们似乎只是为了骑车而骑车,只是盲目而机械地蹬着车,就像是在熬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就走了若干里路,一天一定要走若干个小时,才能够到达,否则,连钱都不够了。

  我惊异于她的韧,与她的外表很不协调。我们一起埋头蹬车,她从来不主动要求停下来,每一次都是我实在不行了,要求停下来,歇一歇。

  可是,尽管我们使尽了吃奶的劲儿,天还是很快地黑下来了,好像这一天的指标已经没有办法完成了。我心一急,加快了速度,她很吃力地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