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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琴声悠悠情声长


没人知道我的小心思,片刻后,众人均已落座,兰陵居中,江阳国君在左,我在右,我的右手边即是兰夫人万俟兰芷,再往后是钟良人,邢良人等几位宫妃,同在这织楼上的,还有几位藩王,长公主,国舅和将军钟越、戚雨泽,宰相邢若夫及一些重要的文武官员。r

晚宴前的祭祀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我和兰陵手里各捧了杯美酒,洒向前方,意为献给了天上的牵牛、织女两星宿。众人在我们之后也献了酒,我的思绪却总无法集中在酒宴之上,江阳国君吴嘉懿暗中招兵买马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其他三国也都准备好结成同盟对付他,只是为何,他会出现在大秦乞巧节的酒宴上?还和兰陵称兄道弟?r

我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已经有宫人在表演了。开场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宫妃,跳了一曲后匆匆退回坐席,只见寥若星辰的几位臣子起身走到那妃子身边,将礼物投进了妃子旁边的半月形木盒中。r

看到这,我特意转头看了看兰芷的脸色,只见她表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事实上,若是看进她的眼睛,就能轻易地发现她隐藏着的轻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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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宫人都已表演完毕,她们的木盒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礼物,接下来表演的竟是沈良人。只见沈婉洛身着近乎黑色的深蓝色裙,摇摇晃晃到了场中央。由于黑色皇家禁色,只有兰陵和我可以穿,沈婉洛想必很是着恼了一阵。音乐一起,她便跟着舞了起来,果然是她的风格,音乐俗不可耐,似乎编曲人要把所有乐器都融进去,舞姿也是艳俗不堪,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她才不情不愿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临走前,还向兰陵的方向使劲抛了个媚眼,直看得我浑身战栗,喉头发惺。r

接下来的宫妃便一个比一个有身份了,沈婉洛之后上场的是邢良人,她便是宰相邢若夫的女儿邢筠,看上去温柔娴静,倒像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只不过我未曾相识,不便多猜。邢筠款款坐在了木琴后面,双手轻拂琴弦,一首古曲便随着她的纤纤玉手倾泻而出……r

堪堪一曲完毕,我却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神乎其技!曲子开头呢喃咨嗟,仿佛小儿女,豁然铿锵金戈铁马之声,好似有个将军挥着刀剑,厮杀在残阳如血的塞外疆场,曲锋转,诉情肠,接着,她又弹出了一只不颗落俗的心,攀援着寻找跻身之地,却陡然跌落千丈,粉身碎骨。到底是怎样的慧质灵心,怎样的投入和感情,才能演奏这样的曲子?不必再猜,那邢筠必是个晶莹剔透的人儿!r

“子夜,满场之上数你最投入邢良人的琴音,你倒给我说说,为何如此喜欢?”蓦地,耳畔传来了兰陵的问话。r

我抬头,瞥见了一旁幸灾乐祸的钟良人和喜怒不形于色的兰芷,想了想,便答道:“呢喃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轩昂声,甲士赴敌场。浮云飘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自闻良人弹,起坐在一旁。欲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筠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r

“啊……娘娘……”待我说完这番话,邢筠愣得说不出话来,那双清澈的眼睛似能滴出泪来,却也带着莫大的喜悦,她似乎已把我当成了那个寻遍天涯的知己。我冲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失态。r

倒是兰陵,呆呆看着我:“无以冰炭置我肠!子夜,你可知朕也……子夜,你怎么能有如此的文才,若你是男子,邢大宰相怕是要让位了。”r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兰陵,能当上宰相不只需要文才,更要有辅佐君王的治国之术,就这点来说,我可无法与邢宰相相提并论了。”言罢,我忽觉得心中一阵骄傲,兰陵,你终于觉出我的好了,会不会,你对我会不会动心呢?r

左席上,宰相邢若夫暗暗点了点头,他很是佩服这个苏皇后,更多的是感激,女儿自从进了宫,一直愁眉不展,原因是宫中并没有个知心的人,而今却来了这位皇后,不只文采傲世,更重要的她还有一颗能理解女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