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晚节不保
第二天一早,白池被自家师父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往楼下走。白池几乎睁不开眼,连眼睛上的眼屎都没来得及擦,就被叶襄扔进马车里。
白池呆呆的坐在软垫上,马车里莫予和莫子息早就已经坐好了。
待到马车开始动起来,拉开车帘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赶车的人赫然就是消失了几天的梧桐。
直到梧桐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白池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嗖的钻进车里,“师……师父我们要去哪儿……?”
“自然是要离开泉城。”
这回白池的瞌睡全醒了,“离开泉城做什么?”
白池现在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眼角还挂着眼屎,叶襄竟然毫无芥蒂的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眼睛弯了弯,“乖,出了城你想问什么师父都跟你说。”
白池看着自家师父面具下两眼弯弯,连嘴角也是弯弯的,笑得纯真无害,突然老脸一红,迅速的低下头。
果然自己是太年轻了所以比较容易冲动吗!
白池的眼睛乱瞟,余光看到自己的包袱,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的把它拿过来,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包,递给叶襄,“师父,昨天有个奇怪的大娘让我给你的。”
叶襄接过来,缓慢的把小包打开,然后又笑了。
里面包着一块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糕点,隐约可以看到几粒糯米之类的东西。
可是莫予看到这个东西却突然脸色大变,然后掀开车帘对外面说,“快点出城!”
白池莫名其妙,“师父,他怎么了?”
叶襄把一个糯米糕含在嘴里,然后拿出一块递到白池嘴边,“冤家路窄。”
白池顺势张嘴,糯米糕就这么掉进嘴里去,然后白池惊讶的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自家师父。
叶襄了解的笑笑,“这可是为师从小就喜欢的,如何?”
白池感动又满足的点点头,接着听到莫予阴阳怪气的声音,“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看着莫予明显不对劲的表情,白池凑近叶襄,小声的说,“师父,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才能让莫予变成这幅奇怪的样子。”
话音刚落,本来自动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外还伴随着一声河东狮吼,那吼声堪比勾栏街道的那些老鸨门的泼妇骂街,妙语连珠一个跟着一个词儿往外蹦。
“车里头的黄毛小子!来泉城连老娘都没见就想走?给老娘看看毛长得多齐了竟然这么不把老娘放在眼里!”
听到这声音,莫予的整个脸色都绿了,白池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刚见到莫予的时候,莫予现在的脸色跟被自己摸屁股之后的脸色简直有过之无不及啊!
白池不厚道的又笑了,然后幸灾乐祸的湊在叶襄耳边说,“莫予现在的脸色真是太美了,简直比彩虹还美!”
莫予的两道眼神直接射在白池身上,白池听见他磨牙的声音,只觉得牙根直酸疼。
“梧桐快赶车!”莫予朝外头大吼,整一个浑身不对劲的模样。
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外头那声音突然变得很兴奋,甚至带着狂喜,“小予予!”
莫予一张脸变得惨白兮兮,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
叶襄咳了咳,高声道,“徐大娘,可否到车里一叙?”
然后车帘子瞬间被掀开,出现在白池面前的人赫然就是昨晚遇到的奇怪的乱七八糟的大娘。
大娘理了理额头上完全没有散乱迹象的头发,然后冲莫予的方向娇羞的嗔了一声。
莫予木着惨白的脸,在她做出动作之后下意识后退,然后突然搁到了凸出来的座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白池噗地笑出来,然后同情的看着莫予。
莫予抖着嘴唇,说,“你……你别过来。”
徐大娘看着他,“小予予……自那日一别,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俩这可就是离开了几辈子啊……小予予……你可是想念奴家了?”
说着徐大娘又往莫予那边凑了凑,莫予瞬间尖叫,“你别过来!”
白池捂着眼睛,这一幕太血腥了,竟然把莫予吓成这幅样子,简直不忍直视啊。
莫予挪着屁股拼命的远离徐大娘,可是徐大娘却步步逼近,“小予予……你可是嫌弃奴家容颜已老?小予予,你看看奴家,奴家这么想你……”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子息突然伸手拉住莫予,说,“徐大娘,我们王爷今年才刚弱冠不久,您可不要给他留下阴影。”
徐大娘双手一瘫,“奴家单恋得如此辛苦,你们可真忍下心棒打鸳鸯。”
莫子息笑,“徐大娘说笑了。”
徐大娘回头看向白池,“小伙子,又见面了。”
白池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是后面就是车壁了,所以只好一把抓住叶襄的袖子。
叶襄拉住她,说,“徐大娘,十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活力。”
徐大娘受用的啧啧几声,“就你小子会说话。”
“既然徐大娘您来了,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句话刚落,那边的莫予突然一声尖叫,“不要!”
徐大娘受打击的回过头去,又开始对着莫予诉说一腔浓情。听着莫予一声又一声挣扎的叫声,白池心里只有几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作死是需要代价的。
徐大娘边娇羞的对莫予说话,边顺口回答叶襄,“不了,大娘我可不离开泉城。小子,老娘就算在这里也一样能帮你。”
白池听见自家师父轻笑的声音,抬头去看,只见他笑得眉目闪烁,温文尔雅。
半晌,叶襄扬声说,“梧桐,赶车吧。”
然后马车又动了起来,到了城门处,徐大娘满目含情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的跳下马车,于是莫予终于一副苦难结束的瘫在了软垫上。
一时间马车内安静非常,白池拉开小小的窗帘,朝阳开始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