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月禅就如被钉子钉住了一般，站在门口不动了。良久，她回过头来，双眼湿润。她问道：“我偷偷给他烧棉裤的事情我爸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r
明尼大吃一惊。r
鲤伴保持微笑道：“我说过了，是你祖父亲自跟我说的。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你祖父的坟地潮气太重，最好围着他的坟墓挖一条小沟走走水，这样他在里面会觉得干燥一些，舒服一些。”r
真是太像符越律了，即使她侧身站在那里，也让鲤伴第一时间想到符越律。那削肩，那细腰，那翘臀，那修长而略显丰满的腿。如果说人也能像铁具一样通过沙模浇灌冷却成型，那么她和符越律就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r
或许，符越律修炼人形的时候就是仿照她的身材修炼的吧？鲤伴心中猜想。狐狸出生没有得人身，自然不知道人的身体骨骼是怎样的，修炼的时候不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变化出人的身体，肯定需要一个参照，比如眼睛变成多大的，手臂变成多长的，牙齿变成多少颗，等等。r
他的猜想几乎没有任何偏差。后来符越律告诉他，她在修炼人形的时候经常偷偷溜到月禅沐浴的小房子的房顶或者房梁上窥看。看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因为她穿着衣服的时候，符越律只能知道手掌要长成什么模样，面部要长成什么模样，但是衣服遮盖的地方并不知道。她当初借住在月禅家，绝大部分原因是知道这户人家会生一个远近闻名的漂亮女儿。即使后来月禅对她有所觉察，她离开了这里，但是她一年之内还会偷偷回来一两次，为的就是再看一看月禅的身体变化，模仿她的身体变化。r
鲤伴听了符越律的话，不禁联想到自家楼上的狐仙。他是模仿谁的身形修炼的呢？r
月禅不知道鲤伴的底细，不知道他的脑海里正想着符越律，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她给祖父烧棉裤的事情的。不过鲤伴的这一招很管用。不论是谁，倘若能将这些事情一一说来，总能让人心服口服。算命的方式也不过如此——先说你认为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再说你想知道的事情。r
“你们进来跟我父亲说吧。我做不了主。”月禅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在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r
月禅将他们两人领进屋里，让他们坐下喝茶，自己则去叫她父亲过来。r
她家建筑式样与一般人家不同。进门之前，鲤伴以为看见的一层半的高屋就是她们的住所。进门之后，才发现屋后还有房子。十多间房子绕成“回”字形，“回”字中间是跟一般人家一样的地坪。地坪南面有几根架起的晾衣杆，北面一个废弃不用的磨盘，马车轮子大小。r
鲤伴经过那个磨盘的时候，透过磨盘后的小屋窗户看见里面摆着一个大澡盆。这间小屋应该就是月禅沐浴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