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伴将量好的尺寸告诉裁缝后便要走。裁缝挽留道：“你再抱抱舞茗吧。她天天盼着你来，可你这几天都没怎么搭理她。”r
鲤伴抱了一会儿鬼娃娃，心想还是先将刚才那个老人的事情办好再说，以免以后忘记。他将鬼娃娃放下的时候，鬼娃娃看着他的眼睛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箢箕。”r
“她说什么？”裁缝询问鲤伴道。r
“好像说箢箕。”鲤伴扫视房屋一周，并没有发现屋里有箢箕。小孩子有时候喜欢看到什么说什么。r
“箢箕？挑土的箢箕吗？自从家里没了男人后，我基本没用到过这种东西了。我也没教她这个词语啊。”裁缝走近来，拍拍鬼娃娃的脸。r
“可能听到别人说过，她模仿发音吧。”鲤伴猜测道。有来找裁缝做衣服的人见过鬼娃娃了，裁缝掩饰说那是她一个远亲的孩子，远亲重男轻女，可是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孩，所以把这个女娃娃送给她来抚养。r
所以鬼娃娃学别人说话也是有可能的。r
出了裁缝家的门，鲤伴总觉得心里不安。于是，他叫上明尼一起去杉树村。明尼已经习惯将铁夹子和麻绳带在身上。r
鲤伴按照那位老人的交代，很快找到了老人的家，并告诉他的家人老人担心的事。r
老人的儿子很惊讶，拉住鲤伴问道：“他老人家从去世一直到现在在我们身边？”r
鲤伴纠正道：“是一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前。”r
老人的儿子点点头，双手在空中乱舞，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一直没有离开……可是我们……我们不知道？”r
鲤伴点头道：“是的。他说他故意在家里作祟，你们也不知道是他来了。”r
老人的儿媳在一旁流着泪水道：“难怪自从他去世后，家里经常不得安宁。原来是他故意的。我们还请道士来驱赶过，没想到驱赶的是他。”r
他们说话的时候避着老人的老伴，免得她跟着伤心。r
“你们还请人施法驱赶过他？”鲤伴问道。r
“是。那个道士驱赶了好多次，赶走了又来，反反复复。那个道士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闹事的阴灵。”老人的儿媳擦着眼角说。r
鲤伴想象着那位可怜的老人被自己的亲人驱赶时是怎样的心情。r
“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爹？”老人的儿子情绪激动。r
鲤伴为难道：“实在没有办法。他已经走了。原来有心事纠结，他阴魂不散。心事一了解，他的魂魄很快就散了。”r
明尼在旁补充道：“就算他还在这里，你也没有办法看到他。你没有可以看见他的鬼眼。”r
老人的儿子留他多坐一会儿。鲤伴见事情已经交代完，借口说家里还有事，抽身而出。r
在回来的路上，鲤伴终于想通了鬼娃娃说的“箢箕”是什么意思。他跟明尼从杉树村东面的山上抄近路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曾经见过一面的妖娆女人。r
那个女人身后站着一群表情僵硬的男人。r
原来鬼娃娃说的是“颜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