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茗说什么？”站在一旁满脸幸福的裁缝问鲤伴道。r
鲤伴一愣，摇摇头。r
“摔——”鬼娃娃又说道，她的眼睛这次没看着鲤伴，而是痴痴地盯着房屋里的某一处，眼神有些恐慌。r
随后，他们就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r
给鬼娃娃盛饭的薄瓷碗毫无征兆地从桌上滑下，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至少在鲤伴和裁缝看来，那是毫无征兆的。r
那个薄瓷碗是鲤伴从家里拿过来的，工艺特别好，壁薄得像纸一样。要是厚一点，或许只碰一个缺口，不至于就这么碎了。r
鲤伴和裁缝这才明白鬼娃娃嘴里蹦出的话是什么意思。r
她给鲤伴和裁缝的惊讶，远远不止这些。r
在一个阳光剧烈的晌午，裁缝抱着鬼娃娃出去溜达。裁缝之所以选者晌午出来，是因为这个时候人们一般都在午睡，不会出门。其次是因为裁缝还是隐隐觉得小孩子应该适当接受阳光，就像小草小树一样，不然会长不大。r
细心的裁缝给鬼娃娃缝制了一把荷叶一样大的小伞，挡在鬼娃娃的头顶上。r
走到村前的大道上时，裁缝看见前方停着一辆马车，这不是拉人的马车，而是拉货的。这个季节是庄稼收获的季节，常有人用马车来村子里收购稻谷。镇上和城里的大官老板们自己不种庄稼，大多买米吃。特别是现在世道不太安宁，需要养着很多兵。驻守的兵员们也要吃粮食。r
因此，每到这个季节，村里就有少见的马车出现。村里人很少见到马，大多养可以干体力活儿的水牛黄牛，或者养可以出肉的鸡鸭鹅猪。波礼家养着一匹马的时候，常常从城里带瘦弱的姑娘回来，听人说那是什么楼还是什么院里的姑娘，专门做卖肉的营生。很多人去看新鲜，其实不是要看那姑娘，而是看那匹马。姑娘常见，马不常见。r
裁缝往那马车上一看，居然没有一个人。马静静地立在那里，偶尔打一个响鼻。马车上堆起很高很高的装满了稻谷的麻布袋。r
裁缝心想，这收稻谷的人也太粗心了，怎么能把马和稻谷放在路上不管呢？要是谁顺道偷着一些，你从哪里找回来？r
这是裁缝多余操的心。r
收稻谷的人其实就躺在马车下面。r
跟那人一起躺在马车下面的，是村里的一个寡妇。r
等那寡妇忍耐不住，哼出声来时，裁缝这才发现马车的轱辘底下还藏着两个人呢。一个满脸充血，一个香汗淋漓。r
他们居然趁着中午没人，在阴凉的马车底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r
“羞。羞。”裁缝撇嘴道。这话是说给鬼娃娃听的。她想遮住鬼娃娃的眼睛，无奈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撑着小荷叶伞，根本腾不出第三只手来。r
鬼娃娃看到这一幕，却出乎意料的高兴，拍着巴掌说：“呀——呀——”r
裁缝急忙转身，让鬼娃娃看不到马车底下的人。裁缝又生气又好笑地斥责鬼娃娃道：“舞茗啊舞茗，你这么小就不学好！”r
裁缝刚刚迈开回去的步子，就听到背后“咔嚓”一下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