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抱起金丝猴,小猴还在睡梦中。
“天涯,天涯,你看这是什么?”池典抱着小猴快步向天涯的房间走去。
天涯刚才已经醒来,早已经听到冲动喊叫声。呵呵笑道“哥哥,一定是金丝猴,快抱来我看看。”
进得屋里,冲动将小猴轻轻交给天涯。天涯一脸的惊奇与欢喜,抱在怀中再不撒手。
天涯的开心,却是冲动的难过。十多年了,天涯没有上过一次山,没有出过一次远门。
吃罢早饭,冲动又去放羊。来到了山上,瞧着满山的野兔,松鼠,在自由自在的奔跑。一想到天涯却是无法行动,悲从心生。
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声喊道“苍天,为什么如此对待天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妹妹健康的一生。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悲伤无处发泄,抬脚“嘭嘭”用力踹了两下身边的松树。松树微微晃了两下,冲动的喊声在大山回荡,声音渐渐消失。
冲动一下坐在地上,手里抓起一根树枝,不停的将它折成一段段。好似只有如此,才能让愤怒减轻。
突然“咔嚓”一声,一棵新折断的胳膊粗细的松树递到了冲动手上。
一个声音粗狂有力的喝道“小子,你很痛苦,我看你还是折这个吧?”
冷不丁一个人出现在身后,冲动急忙一个转身随即站起。两眼惊讶的瞪到了极限,从他的瞳孔中映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你没有死?”冲动手里握着几段树枝,惊骇的问道。
“哼哼,我当然没有死。我若死了,谁送你金丝猴?”红发人说完,两手一折松树,松树应手而断。
在他手里那已经不能称为折松树,应该是折面条,并且看来比折面条还容易。“咔嚓咔嚓”几下,两丈多长的松树已经断为几十截。
冲动一脸羡慕,这才细看此人。
只见他一头红发风中扬,双眉如刷向外张。黑脸庞,高鼻梁,一张阔口牙齿长。身披兽衣身体壮,两条赤膊有剑伤。看他双眼很冷漠,却有三分善意藏。
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兽衣身上早已洗的干净,不似那日空中坠落在泥水里,浑身是脏。
“你叫冲动?”
“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屠远九,我屠某从来不欠别人的恩情?你即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当还。但是,你妹妹的疾病恕我无能为力。你再提一个你最想达到的要求,我来帮你实现。”
屠远九说完,眼睛盯着冲动。暗道“人的****不外乎金钱荣誉权利地位,男人或许再加上美人妻妾。这些想要办到并不是难事?”
冲动摇摇头,这些好似都不感兴趣。摇完脑袋,将手上的树枝一扔,说道“您不欠我什么?救死扶伤这本来都是人人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提的。至于我的要求你已经做了,没有其他的要求了。您若有事,可以走了。”
“哼,你说的可是金丝猴?那算什么要求?难道我屠远九的命只抵一只猴子?说吧,你还有一个要求。”
“我没有什么要求,即使有要求你也做不到。算了,我很是好奇,你当时没有了呼吸,怎么活过来的?”
屠远九有些失望和窘迫,知道冲动所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定是治不好天涯的事情。而想要让天涯和正常人一样,自己真的办不到。
于是一声冷哼,将手上的松树用掌一拍,松树瞬间被拍成薄片,手一松薄片被风吹的四处飘荡。屠远九一转身几步即消失在树林深处……
冲动咂咂舌,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也不以为意。继续放自己的羊,只是脑袋了不停的思索,屠远九明明死了,怎么又活了?
想也想不明白,直到夜色降临,这才赶着羊下山回家。
一到家门惊讶的呆立在那里,原来的低矮草房已经不见。一座大宅院出现在自己家的位置上,围墙高大偏偏又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阁楼树木。甚至还有很多丫鬟往来。
冲动上前用手去推墙,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得拍拍自己的脑袋,向四周看了看,没错,正是自己家所在的位置。
这变化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突然的让人有些发傻。
冲动赶着羊绕着大宅走了一圈,转了一圈却是没有见到一个大门。没门怎么进出?看着高大的围墙连个梯子也没有?蓦然看到,整箱的金银珠宝一箱箱的摆放在院子中。
“爹,娘……”冲动站在外边大声喊道。
却是任他喊破嗓子,却是没人答应。冲动突然明白如此的深宅大院,自己的喊声未必能传到那里去。
冲动一下坐到地上,心想“自己倒要看看这屠远九想干什么?自己坐在这里,他一定会很快出现?”
月上楼头,冲动看到屠远九正从院子里向自己走来。只见他到了围墙之处,没有一点停顿,迈步穿墙而过。仿佛那里根本没有围墙。
冲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脸的惊讶。自己这一天的惊讶,比过去几年都多。
“冲动,求我把这一切都留给你,我即真的都留给你。当然,还会给你留一个门出来。”
冲动摇摇头,眼神忧伤的道“你不懂我,即使将帝王之位给我有如何?我还是不要这些,我只要天涯能健健康康随着我上山放羊,打猎……这就足够了。”
屠远九愣在那里,这如此豪华的大宅,金银美人他却是不要?不要?不要?
没想到自己想报个恩都如此的难?
“冲动,你想的太多了。我观天涯的病情,还有五年寿命。为了这五年将到的寿命,你却抛弃这些荣华富贵。你不是傻,而是很傻,很蠢,很笨,很呆,愚不可及……哼,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词来按在你身上了?”
冲动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气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握着拳头吼道“你说的那些我不稀罕,赶快把这些东西都弄走。”
屠远九右手抬起,想要一掌拍死冲动。却是想了想,向后一挥手,豪宅大院突然不见。低矮的草房出现在那里,一切又和原来一样。
“你赢了……”屠远九迈开大腿,头也不会的走了。
冲动见他远去,急忙冲到屋里,只见父母和天涯都在沉睡中。刚才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
只有那只金丝猴趴在被子里,露着小脑袋惊恐的四处张望。
冲动却是一下坐到天涯炕沿,想起屠远九的话,不由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父母曾经和自己提过,说是有个算卦的说过天涯活不过十八岁。开始自己也是不相信,如今,没想到和屠远九说的一样。再过五载,天涯正好十八岁。
冲动发呆了半晌,突然一转身离开了房子。一路急跑很快气喘吁吁的到了山上,喘息片刻大声喊道“屠前辈,我知道你没法治好天涯的疾病。但是,你一定知道谁能救她的对吗?若是让我有求于你,我只想知道我该去那里找到可以救她的人?”
声音在山中回荡,屠远九并没有出现。但是,冲动却是能感觉到他还在这个山里。这种感觉与生俱来,只要静心就能感觉到。
屠远九此刻斜躺正在一棵松树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冲动就站立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喊完那些话,他即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透过重重树木,焦急的等待屠远九。
屠远九没有想到他的意志如此坚定,也弄不明白,他是知道自己没有离开?还是在那里赌自己没有离开。
夏季,山里的夜晚虽然有风也不是太冷。可是此刻,屠远九却是让这里慢慢的变得寒冷起来。
风突然变得有些刺骨,刹那间好似万把钢针扎向冲动的骨缝。
冲动感觉到寒气进入身体四处蔓延,在身体里流转一周,血液好似突然凝固一般。
血不通则痛,寒气仿佛变成了钢针,在不停的刺着五脏六腑。冲动额头已经结成了一层霜,喘出来的气已经成了白雾。
冲动还在坚持,他怕自己若是回去,这时间屠远九走了,自己可就再也找不到他。
屠远九躺在树上有些纳闷,自己刚刚施加了一点寒气,却是没有看到冲动感到寒冷的样子?自己已经将寒气施加到冬季的温度,冲动还是站立在那里。虽然他的额头已经结成薄冰,却是并没有冻僵的意思?
而冲动穿的还是单衣单鞋,若是他练过仙魔两道任何一家的功夫还好解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他的先天禀赋易于常人,自己何不告诉他,将来他是死是活,也不再与自己有关系。
想到这里,屠远九将寒气一收,从松树上飘落到冲动身边。
“嘿嘿,你又赢了。我可丑化说在前边,我告诉你可以。但是……”
“屠……屠前辈,只要你告诉我……如何治好天涯,其他的都由我去做。”
屠远九右手一探抓住身边的松树,手指用力掐入树里。半晌用力一拽,拽下一把松树树干,突然抬头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
说道“小子,那是生死地。不知你是否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