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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闹养生殿


  “哎哟,我肚子好痛,娘亲,我的肚子好痛。”

  正当大家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怒,或喜时,段可茹忽然一声接一声的痛叫。

  “茹儿,你怎么了,你哪里痛?”

  邱氏见段可茹痛的在地上直打滚,顿时吓的白了颜。“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至贤见状也是心下着急,毕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子,做事还很冲动,直接就将还在地下打滚的段可茹背了起来道:“我这就背她回家去找太医。”

  真是个猪头,现在她都痛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时间等他将她背回去再请太医?有那时间不痛死也半死不活了。

  “娘亲,去,太后娘娘,我要太后娘娘。”段可茹本不想说,谁叫娘亲一时慌乱没了头绪,看着自己就要“疼死了!”却没个着调的。

  “对了,去找太后娘娘。”邱氏忙嘱咐周至贤直奔太后娘娘的寝宫,养生殿。而周雪彦则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段可茹,我不会放了你的。”

  “这么晚了,太后已经休息了,你们背着一个孩子在这里吵嚷干什么?太后睡眠本就不好,再被你们这样一闹,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

  才飞奔到养生殿的三人,就被太后的宫女一翻训斥。“求太后娘娘救救段可茹。”

  现在宁妃被抓,邱氏的唯一靠山已经没有了,已经是夜半三更,现在段可茹又突然肚子疼,在这宫里没有人敢收留他们,再回段家,时间哪里来的及。现下也只有太后这里有一线希望,但就是他们磨破了嘴皮子,可这宫女就是拦在门外不让进,这可急坏了邱氏和周至贤。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救命!”

  周至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养生殿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只怕声音不够大,震的段可茹耳朵发麻。

  “郡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如果您再喊下去,会把太后娘娘吵醒的。”小宫女吓的脸色发白,声音都颤了两颤。

  邱氏也觉得周至贤这么做不对,可是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痛的小脸都挤到了一起,只得任由周至贤喊着。

  “你们,你们这是要奴婢的命啊,段夫人,你们……”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

  不多时,太后的声音自殿内响起,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显然是被周至贤的喊声给吵醒了。那小宫女吓的忙是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道:“太后娘娘饶命,是郡王和段夫人来找您,奴婢怕扰了您,便不叫他们进去,可是他们……”

  还在说话间,太后娘娘已经披着披风开了门。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还有背着段可茹的周至贤跟一脸焦急的邱氏。只见段可茹嘴里一直喊着肚子痛,太后立刻怒道:“大胆贱婢,还不快让他们进屋,是谁给你的胆子把他们拦在外面的?”

  “太后娘娘恕罪!”原本以为太后会叫一番赞许的让自己把他们赶出去,却是被太后娘娘怒斥。忙是让出路来让他们三人进去。“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还算这宫女有点眼色,不等太后娘娘下令,就自己去找太医了。

  看着躺在床上直喊疼的段可茹,太后娘娘是心疼至极。自打见过段可茹一次后,太后便喜欢上了这孩子。可现在看到的却是痛的小脸扭曲的小人儿,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累,她却只有紧张干瞪眼的份。

  “茹儿乖,再忍忍,再忍忍啊,太医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太后娘娘心疼的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转头冷声问邱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会突然肚子痛?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宴请的时候,茹儿并未吃多少东西,便一个人离开了。这,臣妾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做孩子的娘亲的,她才不过七岁而已,这么大的皇宫,你就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太后娘娘显然是极其生气的。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方才的小宫女喘着粗气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太医,显然是跑不动了,正大喘着粗气,头上是因为跑的太快,而淌着斗大的汗珠。给皇上诊脉也不过如此吧。

  太后娘娘见状,忙是和邱氏一起给太医让开了床边,那太医用袖子擦擦额上的汗,便要给段可茹诊脉。可段可茹死活不让人动她的胳膊。

  “茹儿乖,茹儿不怕,太医只是给茹儿看病,一下就好,一点都不疼的。”

  看段若茹一副打死也不让诊脉的样子,邱氏只好耐着性子哄着段可茹,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可她们哪里知道段可茹心理所想。

  “太后娘娘,人多,茹儿害怕。”

  段可茹看似忍着巨痛咬唇,挤出这几个字来,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断蔓延。太后和邱氏看着别提有多心疼了。而周至贤何时见过段可茹这般痛过,顿时心理很不是滋味,他还是比较喜欢健康的段可茹的。

  明白了段可茹的意思,邱氏和太后娘娘都退出了房间,顺便也把周至贤拉了出来。一屋子的人都已经消失,太医开始给段可茹诊脉。

  “你是给长公主诊脉的太医吗?”

  手才刚放到段可茹细小的胳膊上,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太医的耳边,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病人的声音。

  “大小姐你……”太医一片愕然。

  “你回答我,你是给长公主诊脉的太医吗?”段可茹看太医一副傻样,只得将问题再重复了一次。

  “呃……正是卑职!”太医恭敬答道:“大小姐,您这是……”

  “其实我肚子并不痛,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罢了。”原本还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人去找给长公主诊脉的太医,这会看来是省去了。

  “您这是?”看着一脸坦然的段可茹,太医一头雾水,他可是一种拼了老命才赶过来的,这会怎么就不痛了?可怜了他这一身的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呀。

  段可茹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太医,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看着一本正经的小人儿,太医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大小姐好端端的,没病没灾,大半夜的玩什么?“大小姐,您请说。”

  “一会你就对太后娘娘和姨娘说我的肚子需要过几日才能好,而且随时可能会发作,不能随意乱走动,否则的话就……你懂得。”不想咒自己,可要想留在宫里查玉手镯的事情,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小姐这是为何?”太医一脸茫然。

  “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不该知道的别问。”段可茹眼睛里抹上一声阴霾。

  太医从未见过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会放射出这样老成的眼神,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忙道:“卑职知道了,卑职会照大小姐的意思去说。”

  “嗯,好。”段可茹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告诉我,不需要说假话。”

  “大小姐,请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一个七岁的孩童,太医的心理居然有着恐惧。

  “我问你,你给长公主诊脉,可知道她中的是什么素?又因何而起?那手镯上确实有毒吗?”

  段可茹句句犀利,又一针见血,这让太医面露难色。关于宫中的一切事宜,他这个太医的理应不该多嘴,再说,皇家公主的身体,也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若是追究起来,他可是难逃死罪的。

  见太医犹豫的模样,段可茹接着道:“太医,如果你不老实告诉我,我就告诉皇上说你误诊。”似是看出了太医的毫无顾忌,段可茹接着道:“虽然我只有七岁,可是太后娘娘待我如何,你刚才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我大可以去找太后……”

  “大小姐,我说,我说。”太医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不过七岁的孩子说话居然这么不留情面不说,还有着如此深的心计。所谓人言可畏,虽然只是七岁的孩子,可传的多了,也就成了板上订钉的事了。

  忙是娓娓道来。“大小姐所中之毒,乃是山药所至。”

  “山药?”

  “嗯!”太医点点头道:“这山药是我们平日里所食的菜,它既是食物,也是药物。可以清热解毒,还可安神,是延年益寿的佳品。”

  “照你这么说,这山药可是一味补药,怎么就成了毒了呢?”

  “大小姐有所不知,对于皮肤过敏者,这山药皮上的山药水,可至人起红疹并且奇痒难耐。”

  “原来如此!”段可茹恍然大悟。“可这么说也至于让长公主昏迷不醒啊!”

  “这个……”太医面露难色。

  “您但说无妨。只要你全告诉我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段可茹给太医吃着定心丸。

  “卑职诊脉中发现了之所以会让长公主昏迷,是因为她吸食了大量的迷药所至。”

  “迷药?怪不得呢……”

  “好了,卑职能告诉大小姐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还请大小姐不要再问了。就只是这些,若被别人听了去也足够砍脑袋的了。”太医话里有话的不愿再多透漏。

  段可茹知道,太医所知道的,并不仅只是山药的问题,但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道:“谢谢你了,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其它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太医离开时,便按着段可茹交待的告诉了太后娘娘和邱氏。太医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他怎么会去相信一个七岁孩子的保证?可是不说自己可能死的更快,只能是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