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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发现一宗好买卖,说给你听听看可不可做?”

“什么买卖?我们都是舞枪弄棒出身,哪一个是做买卖的料?”

“我看县城里开赌馆的不少,火车站运河码头,九街十八巷都有赌馆,家家生意红火,这个买卖不要本钱也不用动脑筋,我们人手多,压得住阵,肯定干得起来。”

“开赌馆?这个年月还有赌钱的吗?”

“有,别看兵荒马乱的,大都县有钱有闲的人可不小,你去车站码头看看,南下北上的都在那儿塞着呢,人闲钱荒,找乐熬时的多了去了。”

大都县位于三省四县交界处,城区面积比天津卫还大,有“三教九流汇聚地,七行八作叱咤城”之称,名为县城,实是都市,平日里南来北往的,行商坐市的,流走小驻的,十分的热闹繁华。

肖光禄想了想,觉得不踏实,说:“我听说开赌馆妓院得有官府里的人罩着,我们无倚无靠能吃得开?”

“我们手上有枪,怕什么!”

“就是有枪才不稳妥,做买卖求得是财不是气,拉出去打仗我们行,在这县城的螺蛳壳里做道场我们不行。”

“你放心大哥,我把得住这帮牲口的嚼头,不会惹事的。”

肖光禄挠了挠秃脑壳,自己又亲自跟着冯俊虎走街串巷实地考察了一番,同意让冯俊虎带着弟兄们去开赌馆。

肖家赌馆开张后,果然生意不错,不仅够十几个人的日常花销,每个月还能撇下不少的余钱。

那个年月,虽然兵痞满街,各方军阀见天地换着你来我往,但是开赌馆仍是要有个靠山的,唯独肖光禄的赌馆不用找后台靠山。就因为肖光禄的弟兄们都是在战场上拣了条命回来的,不是肖光禄顾忌大都是自己的家乡熟地处处压着点,这些人个个都能拼一个亡命之徒,活尸游魂,有他们做的,没别人活的。纵是这样,自从他们的赌馆开张,大都县城大小赌馆,不是关张就是易帜,同行们没有人没吃过他们暗亏的,一年多的功夫,大都县人叫肖家赌馆不说是肖家赌馆,全唤作“十三营”。肖光禄与他的弟兄们被称为“十三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