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暗夜里,带血的手指敲打着散发出淡淡荧光的键盘。
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中,一个个充满诅咒的文字在文档里面跳跃出来——
“墙皮脱落的大楼已经很旧了,然而,因为还能住人,所以依旧伫立在城市的边缘。
夜深了。
阴冷潮湿的102房间里,刚搬进来没多久的苏一还在玩电脑,电脑屏幕止,一个妇人朝冼手间走去,到了洗手间外面时,她顺手按亮了楼道里的灯。
—切如此的自然,然而,在她准备踩着灯光进冼手间的时候,楼道里的灯,灭了。
吓了一跳的她本能的再次按亮开关,然而不知为何,黑暗里似乎隐藏着一只手,它恶作剧—般在她按亮灯后把灯关掉。
恐惧在妇人的心底蔓延开来,为了避免恐怖继续,她拿胶条粘住了开关。
她顺利的冼了手回房,恐惧未消的她没有撤下胶条关掉走廊的灯。
然而,在她走到卧室问口的时候,灯,还是灭了。
吓坏了的她发疯一般关紧房门跳到床上,然后把自己裹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被她关紧的卧室门动了下,她从被子里冒出头,卧室门缓缓开出了一个人可以进出的缝。
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到了房间里……
不敢面对的她再次钻到被孑里,忍着恐惧听着外面的窸窣声……
过了不知多久,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听不到怪声的时候,她强压着狅乱的心跳再次探出了脑袋……
视线扫过房间的各各角落,都没发现异样。她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出现在她床头……”
一气儿敲打出这些字后,那双血手指的主人终于崩溃掉,死命拍打着键盘的她大声哭泣着发出绝望的悲鸣,“怎么办苏逸?我真的没能力写了,我不是你们这些动辄万字更新的网络写手,我写不下去了,我……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因为上火喉咙涩疼的不行的苏逸苦笑了下,若真的能回家的话,谁不愿意回去?问题是回不去啊,这个时候说回家,无异于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还是放下水杯摁亮手机屏幕走过去,把手放在几乎崩溃的李琳肩膀上哑着声音劝道:“再坚持一下吧,离天亮还早,兴许天亮的时候你能编出一个好的鬼故事呢。琳琳,如果可以帮忙,我早就帮了,可问题是……白天你也看到那对母子的下场了,它不让外人帮忙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请继续吧。”
“可我写不下去了……”李琳反转身抱住她,恐惧使她浑身都在发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可是我真的没能力写啊。我虽然曾看过一些恐怖视频,可是,它又不允许咱们照搬生活中的恐怖故事,我——”
“先冷静下来吧,这个时候,哭解决不了问题,你曾是那么严谨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自乱方寸,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活着离开这里的……”
说这话的时候,苏逸的视线落在李琳敲打出来的那几行文字上,如她所说,李琳是个很严谨的人,所以,即使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也极少打出错别字。这一点,连网络写手苏逸都自愧不如。
然而,这里不在乎错别字,在乎的,是故事的内容。
将那几行文字看完后,苏逸当即蹲下身对着微弱光线里李琳的眼睛道:“这个不行,这个故事的视频我大概有一些印象,虽然我忘记了出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能糊弄过去它。琳琳,还是重新写吧,我在旁边陪着你,你别害怕。”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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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和李琳都是理工学院的学员,昨天晚上的这个时间,她俩从学校图书馆回宿舍的时候,李琳看到宿舍的拐角处有一只娇小玲珑的黑猫,爱猫心切的她当即紧步上前身手逗弄,然而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黑猫很尖锐的叫了一声,猫叫声中,她和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的苏逸皆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们置身在一个墙上画满骷髅头的房间里……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陈放着一台设置有骷髅头桌面的电脑,骷髅图右边的地方,写着这么一行小字:“每一个到达这里的灵魂都受到了这里的诅咒,不要妄图逃离,我一直在看着你。如果想活命,就先呆到天亮,不然后果自负。”
谁的恶作剧?
这是她俩的第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使惊恐不安的她俩稍微稳定了下心神,心神稳定后不想陪搞恶作剧者玩儿的她俩开始找出路,然而,房门和窗户皆已锁死。
她们曾试图打电话求救,但是,号码拨出后,却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她俩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抱着天亮后搞恶作剧的家伙会现身的念头后她俩在仅有的两张床上各自躺下。虽然很恐慌,但是困意袭来的时候,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俩都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在她们的周围,除了和她们一起躺着的一对母子外,还坐着一些双目浮肿神色呆滞乖戾的人,心里有些不解的她们站起身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被扭曲到极点的声音从房屋的四角响了起来,“陈淑芬为其子写恐怖故事违反了规定,故,她们被刻上诅咒烙印的灵魂将万劫不复。”
话音落后,她们旁边的那对母子脸上皆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而下一瞬,她们的惊恐僵在那里,那个儿子的脸从鼻梁处分裂开来,然后无数蛆虫从裂缝处涌出来顺江将其吞噬干净。
那个母亲更惨,她的头被生生的拧断塞到她的腹腔里,而她的双腿则化成了蛇的尾巴死命的缠住她那圆滚滚的腹腔……
在浓烈的血腥味儿中,李琳跌倒在地干呕不已。
脸色吓白的苏逸则把视线对住了一个脸色勉强还能看的少年,“能不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吗?”
“是真的。”哑着声音的少年苦笑着做了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