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可没那些闲工夫纠结别人的心思。回去好好的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洗去那些鱼腥味,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到榻上。r
“女郎,你可别再捉鱼了,瞧瞧,你又晒黑了。”王媪轻抚沈悠的脸颊,心里难过至极。r
“媪,这样不是更健康么?你莫担心。阿蘅身子好了,还能赚钱,一举两得。”r
“女郎,老奴无用,辛苦你了。”王媪心中泛酸,又要落泪。r
“打住,媪,不要动不动落泪。黑也罢,白也罢,难道我白了,这铜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r
王媪扑哧一笑,转瞬又奇怪,“你这女郎,怎的变得这样奇怪?”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沈悠,也没见多一块少一块啊。可是,女郎明明变了啊。变得能干了,变得……大胆了。r
譬如,那个阿生,以前只要一瞪眼,一掐腰,女郎就会抖成一团,口不能言,现在,竟然敢和那悍妇叫板?r
譬如,以前的女郎,木讷之极,哪里像现在的滔滔不绝?r
譬如……r
沈悠心里一惊。到底,自己还是掩藏不够,露出了马脚。好在,这个老人善良之极,也有些愚忠,倒不怕骗不过去。r
心里想着,就摸摸脑袋苦笑,“媪,你也知道,我的脑袋给阿生打坏了……”r
王媪忽然想起阿生那暴虐的毒打,心痛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女郎,怎的就要吃这样的苦?r
“媪,你也别担心,我这不是因祸得福呢?”沈悠笑得没心没肺。r
“是呢,真是因祸得福。女郎说的真是好。你看看,如今,我们和冯家小郎君毗邻而居,得到冯家诸多照拂,真是因祸得福呢。”王媪果然忘记了先前的怀疑,变得兴高采烈。r
福?只是,福祸相依,谁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r
沈悠想起娄氏的眼神,不由皱眉,“媪,这冯家到底是怎么回事?”r
“我也不知——女郎,我瞧那冯家大郎甚是心悦你呢。冯家大郎,长得一表人才,也能干得很,若是你们能够……”r
“够了!”看这王媪放光的眼睛,沈悠只觉得头疼,不由喝道,“媪,你说些什么呢?难道,你要赶我走么?”r
“女郎,你——”王媪似是吓了一跳,骇然看着横眉怒目的沈悠。年轻的女郎,听到这些事情,不是该害羞的么?阿蘅的生气了?r
“哦,女郎,你莫多想。那冯家虽是外来之户,但是品行甚好。而且,管事老爷也甚是器重这郎君,你瞧,阿弗还会读书,分明是好人家。女郎,你可要抓紧这机会。”r
没有父母,没有家族,一个年轻的女郎想要在这乱世立足,何其艰难?既然有这样机会,自当抓紧。r
“再说吧。我累了,想歇一歇呢。”沈悠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时情绪失控。怎么会这样?难道,那桩婚姻对自己的影响有这么厉害?即便再世为人,依旧不能释怀?r
王媪依旧不肯放弃劝说的机会,扳过沈悠的脸,严肃告诫:“女郎,你莫管那娄氏。只要冯大郎心悦你,那便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