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呜”的一声飞般的驶过,车内两人都是沉默无语。
脸颊还泛红的米若菡将头无力的靠在副驾驶位的车窗上,看着车窗外的各类泛着荧光的指示牌快速无声的后退着,脑海中却全是刚才与威廉亲吻的记忆。
这混蛋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竟然会完全不顾女孩子的感受,就这么随意的亲吻,更混蛋的是自己,怎么还会在鬼使神差间伸出舌头与他这个陌生人回应。
米若菡红着脸想,难道两世为人,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轻浮的人?
“我是将你送回家,还是送回会场?”一直在专心致致开车的威廉突然开声。
“什……什么。”正在发呆的米若菡一时没听清楚。
“回家还是去会场?”第一次有女孩子跟自己在一起时居然还会发呆,威廉没好气的重复。
“会场还会有人吗?”米若菡质疑,都这个点了,再怎么隆重的聚会也该散了吧。
“第一次出来混吧。”威廉不可置信的看向米若菡,“像这种难得的大佬聚会,不到深夜不散场。”
有吗?记忆中的自己只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聚会,就是在那一年,真正十五岁的自己第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的陆铭,对他献了几回殷勤没有得到响应后,黯然神伤的让爹哋带她离开了。那也成为了自己少女时代,唯一的一次在公众前的露相,次年因为杨依依的跳楼事件影响,爹哋直接将自己送往了国外,一待就是十年。
“我打电话问问。”米若菡摸出自己的手包,翻找一阵后,一脸颓然的靠在座位上,手机丢了。
“拿去。”一看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威廉从驾驶台上拿起手机丢给米若菡。
“没用的,我不记得司机的号码。”米若菡拿着威廉的手机摇着头说。
“我让你打电话找手机啊,说不定就在”威廉感叹这丫头原来不是看上去迷糊,是真迷糊。
“没用的,一定是丢了。”尽管这么说着,米若菡还是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一阵熟悉的音乐自车厢内响起,威廉丢给她一个“我就知”的表情,米若菡兴奋的尖叫一声后,在后排的座位下找到了正在悲伤呜咽的手机。
“你是对的,”在结束与爸爸的司机的通话,米若菡带笑的说:“他们果然还在会场,估计会在十二点左右离开。”
“我不会让你现出原形的,保证在十二点前送达。”威廉向米若菡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加重了脚部的力度,一个加速让车子像子弹一样的飞了出去。
当他们再次到达会场时,正见到有人在乘车陆续离开。
威廉选了个稍微偏僻的角落刚将车停稳,米若菡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车门跳下去,却被威廉一个反手抓住,用眼神示意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
米若菡一脸嫌弃的脱掉外衣,拿起自己的包包急速的打开车门,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快感。
而威廉则是坐在车厢内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妞儿,再见。”
米若菡回过头,也颇有气势的喊道:“再也不见!”
然后逃一般的跑了。
会场前,微醺的米振邦正与众人做着最后的寒暄,适时出现的米若菡跟司机使了个眼色,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又回到了肚子里,二十分钟前,大小姐打电话来让自己稳住老板,可是老板又怎么会是他能稳住的,让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若菡,来给叔叔伯伯们道别了,一晚上也不知跑哪去了。”见到女儿乖巧的站在一旁,米振邦招了招手。
想到一晚上有惊无险的经历,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情的米若菡只得知情识趣的凑过去和米振邦一道与人道别,以至于最后她是怎么打着哈欠的回到米家大宅的,她也记不太真切。
只是在第二天的起床后,下楼准备吃早点的米若菡见到坐在花房里的妈咪正拿着报纸跟着顾妈妈在絮叨,言语中还颇带自豪。
见到米若菡一脸狐疑的靠近,两人更是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们家的米粒儿终于长大了。”林秀英朝着米若菡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而顾妈妈则忙着去厨房端了碗素菜清粥来。
“一大清早的,你们又在编排我什么?”米若菡佯装生气的嘟囔着嘴。
林秀英笑着拿起身侧的报纸指给米若菡看:“我们可什么都没说,看看今天的报纸都是怎么写的。”
一阵人工气流经过,吹得花房中的阔叶树沙沙作响。虽然玻璃墙外是草木凋零四处萧条,玻璃墙内却还是一片春意盎然。
对于昨晚的盛会,今天的宁江晨报做了一整版的专题报道,大到政要的采访,小到与会着的穿着打扮,从商界大佬的聚会盛况到高晟敏的助学基金的启动,全都被事无巨细的全程报道着。
而版面的正中的那张照片,正是昨晚深情满满眼角含泪发表募捐演说的她。米若菡觉得自己瞬间就有点凌乱了,如果她没记错,当年报纸的这个位置应该刊登的是高晟敏那张自信得看着就光芒四射的照片,这一世,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换成了自己吗。
“大小姐跟太太一样,也是个有善心的人啊。”顾妈妈立在一旁也很是欣慰的说。
林秀英用手爱怜的摸了摸米若菡,暗自的点了点头。
大年初八,是各大商家新年开门大吉的好日子。
第一天到公司上班的陆铭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只见陆继宗正漫不经心的端着个石楠木烟斗靠在老板椅上,桌上正摊着今天新到的宁江晨报。
他一脸玩世不恭的走进办公室,脱掉身上的阿玛尼外套后懒散的往陆继宗面前的真皮沙发上一躺:“准备把我发配到哪?”
去年就已经大学毕业的陆铭,打着不靠家里自我创业的口号自己开了个演艺公司,整天跟着一帮跳舞的小姐们厮混。半年公司也没接成几单生意,反倒被人哄着欠了一屁股的债。闹大别人肚子的他本想花钱了事,不想对方有个混江湖的亲哥,扬言要么娶他妹,要么卸下一条腿了事。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他在年前不得不与陆家老头达成协议,由陆继宗出面给他摆平,而他从此也得老老实实的到陆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