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刑天正处于极度焦虑中,一种很多年来都未曾再困扰过他的情绪,就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再一次出现,让他坐卧不宁、无心工作。
一切都源于昨天。
昨天傍晚他与客户约好在一西餐厅见面,由于下班时间交通拥堵,自行驾车的他就生生的被卡在了长途车站附近不得动弹,在与客户交流取得对方谅解后,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车旁掠过。
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拍。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叫做米若菡的女孩子有一种异样的情感,米若菡作为已去世的最好的朋友的妹妹,大了米若菡十八岁的他,有责无旁贷照顾妹妹的义务。所以他理所当然将这种情感归结于一种类兄妹情感。所以,上次米若菡意外的求上门来,他无原则的就帮着照办了。
连刑天自己都奇怪,面对这个米若菡,平常那个持重、坚守原则的自己哪里去了。
所以当刑天看到米若菡与一陌生男子走进一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该踏足的小酒店时,他那纠结的情绪又攻占了他的心头。然而身后车队发出的“滴~滴~”催促声,又让他不能弃车前去看个究竟。于是挂着心事的他,弄砸了与客户的见面,也弄得自己一晚无眠、心神不安,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爱上了这个小姑娘。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让他自己很震惊,活到三十多的自己也层经历过几次恋爱,与其说是在与人轰轰烈烈唯美浪漫,还不如说他是在与不同的人谈判,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而已。而这次,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在兴奋的同时,却也感觉到悲哀,三十多的自己对于米若菡来说不正好就是个糟老头吗。
当他搁置了手头的工作在办公室继续纠结和梳理着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米若菡的电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不想却变成了生硬,让他对自己又是一通生气。
在学校的米若菡,当然不知道这个电话背后的故事。
但一想到刑天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所以也未曾太往心里去。当她收了电话准备往教室里去时,一声“米若菡”将她叫住。
只见在校服外套了件经典夹克衫陈逸飞背靠着走廊的护栏朝自己扔了一袋零食过来,米若菡一阵手忙脚乱的接住后用眼神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陈逸飞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只是将头凑了过来问:“后天有时间吗?”
后天?
“也许有空吧。”米若菡不假思索的说。
“那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生日宴会。”陈逸飞转过身来用手肘支撑着栏杆,露出一个青春洋溢的笑容,任他额前的长发随着秋风飞舞。
是个美少年,霎时米若菡在心里做出评判。
“如何?”见米若菡好半天都未做出回应,陈逸飞追问。
“好的,我很乐意参加。”米若菡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我能知道还有谁会参加吗?”
“秘密,你去了就知道。”陈逸飞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转身离去。
看着陈逸飞远去的背影,米若菡笑着摇了摇头。
由于日新酒厂这几日形式紧张,陆氏虽拿下了酒厂的地皮,可与小区居民的拉锯却一直在进行。而颜青的父母害怕一旦起冲突会波及到正在读书的女儿,所以勒令她不准回家,但是还是会每天跟女儿通电话,所以做为室友的米若菡,从他们一家人的电话聊天中多少也了解到一些现场状况,比方说在新一轮的对抗中,易先之没有做出让步,也没占到便宜。
感觉一片乱糟糟的,也不知陆氏上辈子是不是也经过了这一时期。
两天后,米若菡接到刑天的电话,说他有所收获,需要与米若菡当面交流,于是两人约下中午在西维见面。
“如何?”下课后匆匆赶来的米若菡刚一坐定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刑天。
坐在对面的刑天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玻璃茶壶给米若菡倒上一杯花茶,浓郁的玫瑰花香随着茶水倾泻而出:“不急,先喝口茶。”
然后叫上服务员,两人各自点餐后,米若菡又瞪着好奇的眼睛,兴奋的看着刑天。
“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的刑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刚才被他们点中的牛排,“若菡,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让我查这件事吗?”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不让陆家得逞。
这话米若菡当然是不会说的,不然又得给他大量的解释为什么不让陆家得逞,与陆家有何渊源,而这些都是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有个同学正好住在那里,”颜青,只能牺牲你了,米若菡心想,“他们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这其中确实有蹊跷。”刑天压低了声音说,却因服务生上菜,他不得不中断话题。
这茶餐厅的老板是个有着小资情调的人,他要求他的员工们必须按照正规西餐厅的礼数招待来这的每一位客人,所以看着服务生慢条斯理的摆放着餐盘刀叉,米若菡却生出了让他们快快消失的不耐烦心思。
刑天像是看出了米若菡的焦躁,不断的用眼神安抚着米若菡,示意她要冷静。当服务生点亮了桌上的烛台而全部撤走后,米若菡看着桌上的菜品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点的居然是情侣套餐。
而刑天显然是不以为意,也许在他看来这只是一餐中饭而已,所以米若菡也决定不再计较,而是伸长了脑袋仔细听着刑天所打探来的消息。
全神贯注的米若菡,正一心听着刑天的述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正有人满目怨恨的盯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