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郭天宇就已经醒了,周围是安静的。
这个年代,城市还没有被工业和繁忙的生活节奏所污染。
郭天宇很慢的起床,然后很慢的洗簌,然后很慢的吃早餐,一切都可以很慢很慢。
铁皮门“咯吱”的一声关闭,郭天宇随手将钥匙放在门前的花坛内,然后慢悠悠的向着刘索家走去。
本来郭天宇是不想找刘索的,按照前世的记忆,刘索这厮就是一个惫懒货,没半小时起不来,磨磨唧唧的,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可是刘索昨天再三叮嘱郭天宇,今天去学校务必叫上他。
挨不住一个三百多斤的小肥仔跪地恳求,郭天宇无奈的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起得来吗?
然而转念一想,刘索多半是不想自己孤军奋战,所以郭天宇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虽然刘索跟着也没啥用。
记忆中胡霸天每天都会在校门口蹲迟到的学生,没人知道胡霸天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他会在你来之前来。对于胡霸天,前世的郭天宇是没有什么印象的,那个时候他还沉浸的悲伤中,并不是什么刺头学生。
将半梦半醒的刘索叫起来,两人便向着学校走去,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条必走的街,叫做“开元街”,但是很多人都喜欢叫“状元街”,倒不是走了这条街就会成为状元,只是人们美好的愿望。
状元街每年迎来送往,不知道迎接了多少芊芊新生,又送走了多少高考学子,见证了许多的人生,她从来没有改变了,而走过这条街的人都慢慢的变老了。
状元街边栽满了香樟树,旺盛而翠绿,仿佛永远的精神奕奕,人们走过的时候会闻到清新的香味,令人精神一振。
清晨时分,郭天宇和刘索走在状元街上面,郭天宇抬走看了看茂盛的香樟树,一丝丝阳光透过香樟树的包围落到了地面上,在地面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郭天宇伸手,一缕阳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忽然握紧了手,将手放到眼前,可是他松开手的时候,阳光不在了,阳光又跑回了原来的地方。
“握不住阳光,我又能握住什么呢?”郭天宇笑了笑,轻轻地叹息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一句带着强烈嘲讽之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哪个孙子在……”刘索哪能让兄弟被嘲讽,当下就要骂去,但是看清楚前方的人时,他剩下的话戛然而止,继而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汗水从脸上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胡老师,早…早…上好!”
可不就是教导主任胡霸军了,感情郭天宇二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了。
胡霸军绝对不是一个霸气的人,身材矮小,怒目冲冠,再加上秃顶,活脱脱一个“火云邪神”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根黄色长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老师手里骗来的,黄尺在手,又像杀气逼人的“阎罗王”。
“老师好!”郭天宇皱了皱眉头,还是装模作样的行礼。
“呦!”胡霸军脸上横肉一抖,他已经认出了郭天宇就是逃课三天的学生,心中认定郭天宇就是个垃圾,于是阴阳怪气的说,“行礼都不会,你怎么做学生的?”
郭天宇平视着胡霸天,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淡淡的说道,“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你又是怎么做老师的?”
“你!”胡霸天微微有些错愕,再加上郭天宇轻描淡写的样子,更是让他感到屈辱。
向来遇见胡霸天的学生,要么退避三舍,要么低眉顺眼,也有气冲斗牛的,但是唯独没有这样镇定的,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态度,也是他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态度。
“我什么我!”郭天宇不给胡霸天反应的时间,向前一步,说道,“胡老师是不是觉得理亏说不出话了?是不是觉得枉为人师?不对,你的教师资格都是买来的,怎么能是老师呢!”
两人争论间,已有不少学生来到校门口,一听胡霸天的教师资格是买来的,大家纷纷吃惊不已。
“你!”胡霸天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学生,有心反驳,但是被郭天宇抢占先机,他只能指着郭天宇,恼羞成怒的说,“强词夺理,信口胡说,目无师长,你这样还想考大学?痴人说梦,你也只能像你父母一样,一辈子当个给别人做牛做马的打工仔。”
这句话一出,众人哗然,俗话说的好,辱人者不辱及父母,一旦出口,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在场不少人的父母都是外出务工的人,有些热血少年已经握紧了拳头了,只要稍微起哄,胡霸天绝对会挨打。
没错,胡霸天是老师,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师德,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尊敬。
“你竟然敢这样说?”郭天宇怒吼一声,痛心的指着胡霸天。
“我没有,我没说,你别污蔑我。”胡霸天心慌了。
又是辱人父母,人们的怒火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有些学生已经打算动手了。
郭天宇哪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且不说胡霸天对不对,如果大家动手了,他就会成为最大的背锅侠。
于是郭天宇灵机一动,说道:“那好!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考上700分,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道歉,反之我就给你道歉,如何?”
这个时候,胡霸天才明白自己中了郭天宇的计,一旦自己答应了,便不能再找郭天宇的麻烦,可是自己不答应的话,看了看周围群情激奋的人们,只能咬着牙点头答应了。
这是郭天宇的阳谋,由不得胡霸天不答应。
事情告一段落,胡霸天灰溜溜的走了,估摸着今天没心情抓迟到的学生了。
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然后纷纷散去,津津乐道校门口的事情,郭天宇名字开始在校园中流传开来。
刘索像看陌生一样的看着郭天宇,瞠目结舌的说:“狗贼,你是不是吃伟哥了?这么猛!”
郭天宇拍了拍刘索的狗头,向前走着,“我不这样,怎么让他放过我逃课的事情?我只想安安静静渡过高中的最后一个月,仅此而已。”
刘索嗤之以鼻,“装逼!”
郭天宇“哈哈”大笑,不再回答。
孰不知,郭天宇先前的行为,皆被张晴晴看在了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