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都好了?得到满意答案的如玉笑面如花,说:“既如此,不如这就起身回府吧……”
一旁的林顾禹汗颜,“这……白兄腿刚刚矫正好,暂时不宜行走,还是先修养几日的好……”
“无大碍。”白冷丝毫不在意自己刚绑好的腿是否会再次移位,慢慢的撑起身,对林顾禹笑道:“麻烦顾兄备辆马车。”
如玉见他额上慢慢渗出汗,也知道他无论是腿伤还是那一箭所伤到的都不可能短短时间便好,有些不忍。但想到不知道二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便只好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忍痛的样子。
林顾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白冷按下去,笑道:“白兄何必如此着急,府上我已命人去送过消息了,不如我去送如玉回去,你且先在府上修养几日?”
“这……”
一旁的如玉听言垂头不语,思索片刻后,方说:“顾禹言之有理,白公子还是先修养着吧,我先回去报平安,看看二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她先前非要来找白冷无非是因为看不透林顾禹深浅,担心他暗藏祸心,想两人一起离开这人生地不熟鬼地方。但如今看两人像是交往已久的样子,这个担心便不复存在。如此一来,她先回去,让白冷留在这里养伤也亦无不可。
更何况……如果林顾禹送自己回府,还可以去证实一下他和三姐是否如他所说般有些交情……
白冷低头沉思片刻,对林顾禹说:“既如此,那就麻烦顾兄了。”见林顾禹点头后,转而对如玉嘱咐道:“目前太子府不知情况怎样,依你现在的处境,又不好回相府,直接去二皇子府吧,去找你三姐。”
“我知晓。”如玉替他掖掖被角,像是叮嘱情人般温柔的说:“你且先好好养伤,等我见到三姐后,问明二哥及太子殿下的情况,便让顾禹将消息传来。”
说着,转头朝林顾禹笑道:“你会帮这个忙的吧。”
林顾禹答:“这是自然。”
大小姐走前有吩咐过日后还会用到白少将军,他自是不想他自此落下病根,恢复不完全。而且以他和白冷的私交,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再说……还要去问问大小姐有什么新的指示,顺便跟冰丫头谈论谈论哪个地方又出了什么奇闻异谈…………
唔……日子还是十分美好的~~~~~~
两人走到府门前,下人早已得令将马车备好。
秋荷被如玉留下来照顾白冷了,但在她自己掀开帘子准备上马车时,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将整个帘子往一边一撩,林顾禹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小丫头不在,如玉可尽管使唤我便是。”
如玉笑答:“怎好劳烦林少爷亲手为我掀帘。”但却丝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
林顾禹暗暗轻笑,亦随着上了马车。
黄昏之时,二皇子府。
丁顺严肃的守着大门,他被二皇子从村子里带出来,被委以重任,负责守门,他要好好做,不辜负二皇子的信任。
他看着对面的李全有些昏昏欲睡,不由有些不满,正欲过去大喝一声,让他认真点,突听得有马车声由远及近的而来。定睛一看,一辆看似朴素却出奇的大的马车正向府前驶来。
于是他跑到李全身边踹了他一脚,然后飞快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板,严肃认真的盯着那辆马车。
李全正要睡着,猛然被踹醒,烦躁的很,瞪了丁顺一眼,正欲骂两句,就见一辆朴素的马车行到府门前停住了。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走走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堂堂二皇子府也是尔等屁民能进的,还赶紧走!”
“你……”丁顺见他如此态度,正欲问他怎么能这样?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令他顿时忘了言语。
“我倒是不知,二皇子何时教府中下人这般趾高气扬了。”如玉从马车上下来,蹙眉打量了眼前两人一番,然后慢悠悠的说着。
“这……小姐误会……”丁顺正欲解释些什么,一旁的李全认出如玉来,先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然后对着如玉摆出笑脸,谄媚的弓腰讨好着说:“奴才见过四小姐,方才不知是四小姐到了,多有得罪,望四小姐多见谅。”
“无妨,起身吧。”如玉说着,又不轻不重的责了句:“日后不管是谁人来到,都不可像现今这般不将人放在眼里,不然岂不是为二皇子抹黑?”
“奴才谨遵四小姐教诲。不知小姐是从何地回来?是否要奴才去皇子妃那禀报一声?”
“不用,我自己去找三姐。”如玉拒了他故作的好意。
然后微微侧过身子,将刚下马车立于她身后的林顾禹让出来,嘱道:“这位是林公子,我出行遇到点难事,幸好得林公子相助得以化解。林公子好心送我回来,亦有些事要找二皇子相商,劳烦你将马车安顿一下。”
丁顺听到此处,上前一步,严肃这一张脸说:“不知这位公子可有请帖或者拜帖?”
林顾禹愕然。如玉一时亦愣住了。
李全猛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趁着他摸头的功夫,笑脸对如玉说:“四小姐里面请,这位公子也里面请,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小姐别怪罪。”
“嗯。噗嗤……”如玉淡淡的应了一声,见那出言要拜帖的小伙儿原本摸着头龇牙咧嘴,这会儿又微张着嘴的呆愣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便带着林顾禹进了府。
经过他身边时,还说了一句:“小哥如此尽责,想必二皇子很是欣慰。”
丁顺愣愣的看着她走远,悄悄的红了脸。
李全见人走远,对他撇撇嘴,径自去安排马车及车夫去了。
待他回来站好,就见对面的丁顺慢慢挪到自己身边。斜了他一眼,问道“有事?”
“那个……那个……”丁顺吞吞吐吐的说:“李大哥……方才那位小姐是谁啊……?”
“她?”李全吐口气,说:“右相府家的四小姐,传言因为顶撞相爷夫人,被相爷斥为不分尊幼,将其逐出相府。但三小姐……及现今的二皇子妃却让她作为陪嫁丫鬟。带着她一起进了府中。”
“那方才你怎么……”丁顺想不通,一个陪嫁丫鬟,怎么会得李大哥如此讨好?他虽是村子里出生长大,但基本的脸色还是看得出来的。
李全看了看四周,一副鬼祟的样子,然后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怪就怪在,无论是二皇妃,还是二皇子都对这陪嫁丫鬟,原尊贵的四小姐的态度很是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严肃认真的丁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
“她不仅不用伺候二皇子妃,甚至二皇子还命人收拾一个院落,专门让她居住,且吩咐下人,见到她要行礼,要将她当主子一般对待。二皇妃亦吩咐,不让任何人在未经她许可的情况下去她的院子打扰她。”
“二皇子妃是怎容得下她的……”丁顺惊呆了。
李全看了他一眼,鄙视的说:“收起你那猥琐的小心眼,谁知道二皇子妃及二皇子是怎么想的,最后那条命令摆明就是让后院那些个夫人不准去她的住处。前些日子……”
“四小姐生的如此好看,二皇子肯定是动心了,嘿嘿……”丁顺傻笑了声。
“咚……”李全又敲了他一下,接着说方才未完的话:“据说前些日子雅夫人去她院子里小坐了一会儿,接着就被赐毒茶了。”
“那不是因为雅夫人害得二皇子妃腹中小王子没了么?”
“说是那么说,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哪有那么巧的事,雅夫人去四小姐院中不久就害的后脚跟去的二皇子妃滑胎?若真是那样?你以为二皇子会放过王氏一族?”
李全耸耸肩,接着说:“况且,相爷对四小姐的宠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他会将四小姐逐出府?这不是明显不可能的事么,肯定是别有深意。”
“那…………”
“去去,一边去……主子的事我们少过问,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成了。”李全打打呵欠,将欲要再问的丁顺推到一边去。
丁顺仍不死心,便往回走便嘟囔道:“可真奇怪,近几日白日都是我在守门,怎的没见她出去?也没听手腕上的谢兄弟说起啊。”
“你管那么多。”李全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你管人什么时候出去的,反正回来了你就尽管开门就是,不管带了什么人,一律放进去就是,反正出了什么事,就算牵连再广也连不到我们来。”
“哦。”丁顺抓了抓头发,不甘不愿的应了声。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李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假装嘀咕:“谢兄弟怎么还不来接替,我还想着回去之前喝两杯去呢。”
“酒鬼。”耳力甚好的丁顺接了一句,便又笔直的站着,做个沉稳的门卫。
只是在黄昏之下,那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爱喝酒啊……真是个不错的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