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见她万分着急的样子,一个心软之下便带着她来到少爷门前。
跟着小桃到如玉所在的门前时,看着紧闭的房门,秋荷直想跳脚,是哪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不知避嫌的与小姐共处一室?
顾禹听得小桃汇报,方想起如玉身边原本还有个小丫鬟,他看了眼如玉,砸吧了下嘴,暗想不愧是养了十多年的小狗狗,当真是忠心护主的很。
他扬起一个坏笑。朝门外道:“进来吧。”然后立马走到如玉床前,俯下身,双手抚上她的脸颊。
秋荷进门便见一个男子双手竟在昏睡中的小姐脸上流连,大喝道:“不要脸的登徒子系,赶快将你的脏手从我家小姐脸上拿开!!!”
顾禹听言直起身,转头看向她,无辜的问:“本少爷到底做了何事,惹得姑娘白送本少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称号。”
“你……”秋荷看清他的脸,顿时词穷,吞吞吐吐的说:“你……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她昏迷之前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不可谓印象不深刻,明明抱着必死的心去战斗,结果却突然得救了,那一瞬间的欣喜,不是任何言语能够表达的。
纵使在那一刻她不惧死,但想到能够活下来,能够继续守在小姐身边,就觉得那是一种幸运。
“恩?”顾禹鼻音一扬,皱眉道:“本少到底对你家小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姑娘这如此质问?”
秋荷沉默。看清他的脸时便心知自己误会了,但方才她对他太过咄咄逼人,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不懂礼数不知感恩,便只得寻了个理由让自己理直气壮。
于是她昂头,强词夺理的说:“小婢知道是公子救了小姐与小婢,但公子方才在小姐脸上……”
她咬了咬牙,实在无法说出小姐被非礼了的话,于是只得略过这位公子的“恶行”,总结道:“总之,公子方才所做之事,实非君子所为。”
顾禹心中笑翻了天,脸上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本少方才只是突然这位小姐额旁似有擦伤的痕迹,便仔细看了一下,但奈何伤痕在左颊,房内测较昏暗,看得不太真切。”
他摊了摊手,无奈道:“本少只不过是出手想让小姐的脸转向外侧,要知道,如此绝色美人,若是在脸上留下伤痕,未免太可惜了,姑娘也定不会想自己小姐脸上留有瑕疵吧。”
说着又深深的看了秋荷一眼,幽幽道:“本少爷倒是不知,姑娘怎会认为我会对你家小姐行不轨之事,莫非……你就这么想你家小姐被……”
“你胡说!!!”秋荷大声反驳,然后又垂下头,为自己的莽撞性子而悔过。然而片刻后,自家小姐的安危战胜了她仅那么一丢丢的羞耻心。
于是仿佛方才说人家是不要脸的登徒子的人不是她一样,朝顾禹行了一礼,说:“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小婢名唤秋荷,我家小姐乃当朝右相府的四小姐,虽现下暂居二皇子府中为婢,但老爷宠小姐可是全景城人人皆知的。”
顾禹挑眉,静等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公子救了小姐一命,若有何需要之处,便可去相府找老爷,报上二少爷大名即可。待小姐醒来后,小婢会告知小姐要记得只会二少爷一声的。”
“你以为……”顾禹挑眉,邪笑道:“有什么是本少所缺而相府又有的?又或者,你以为看到信号就能迅速感到的人,会在乎相府的那点儿家底?”
“你……”
秋荷并未对他看不上相府的报酬而愤怒,她只是恼怒他如此不识抬举。但想了想又释然了,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最为讨厌她方才那副仿佛施舍一般的样子。
她一向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于是连忙向顾禹解释:“公子误会了,小婢并非说公子救人一命是因有所图之人,只是公子大恩,小姐现今怕是无以为报……”
说到此她尴尬的垂下头,然后给自己壮了壮胆,接着说:“小姐自小小婢要知恩图报,只是公子手眼通天,想必也知道小姐现下毕竟身在二皇子府为婢,怕是拿不出什么能表谢意之物……”
“小婢心急之下说出请公子去找二少爷的话来,只是想报答公子,并非是……”
无以为报?顾禹挑眉,看来那位二小姐还不清楚“红痕”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好奇的想转身打量如玉,想看看到底是这二小姐其实真的太过纯真,还是大小姐手段高明,轻易的骗过了这看着明显并非为不经世事的二小姐,
哪知转过头,却发现她依然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于是他扬眉做出一副猥琐的样子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对秋荷说:“既无以为报,不如就让你家小姐以身相许如何?”
“正巧……本少还缺了个镇府夫人~”
听到他的调侃之言,如玉实在装不下去了,便睁开眼,略显苍白的薄唇轻启:“公子相貌堂堂,本事高强,身边当是从不缺如花美眷,如玉何德何能被公子看上。”
顾禹暗道果然大小姐护着的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表面上确实对着如玉正色的说:“如玉小姐此言差矣,天下谁人不知右相府四小姐貌美无双,就算是已为二皇子妃的三小姐与之相比亦略显逊色。”
他说着轻笑出声,继续说:“想当朝堂堂二皇子为得令姐竟求圣上指婚,可见其绝色,更遑论更胜一筹的你。如玉小姐切莫自谦,只怕是在下反倒配不上小姐你。若林某得小姐为妻,怕是得羡煞天下所有男子”
林某?如玉皱眉。
在崖下分明听那黑衣人叫的是“顾副教”,怎的现下成了“林公子”?莫非是那“顾副教”杀走了黑衣人亦身退,丢下他们不管。于是他们被这路过的“林公子”带了回来,白捡了个“救命之恩”的便宜?
想了想,她决定忽视这人到底是否是那位黑衣人口中的“顾副教”,先解决了他让他去带自己见白冷才是正经。
于是她说道:“林公子抬举了,天下所有人亦也知,如玉现在不过是二皇子府中的一个小小女婢,自认配不上公子。不知公子除了救我二人之外,可还有以为白袍男子?”
“小姐说的可是将军府的白少爷?”顾禹明知故问道。
不过……白袍?那是红袍了吧……本就在跌落悬崖之时为了护着眼前这人而满身伤,后又为护她而身中利箭,鲜血早已将白袍染红。
“就是白少爷,林公子莫非也认得?白公子右腿受伤了,右臂亦被箭所伤,不知现下如何了?”但愿这林公子不是将军府的敌人……
听得如玉反问,顾禹点头道:“白公子算是林某贵宾,现在正在厢房歇着。至于伤势……林某已请大夫看过,现下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可有生命危险?”如玉急道。若是白冷有个三长两短,要她如何自处?
顾禹摇头失笑,“白公子伤势并非那么严重,箭伤已止血,右腿也已矫正,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静养。”
“那就好……”如玉喃喃着,轻松了一口气。
“啊!!!”
听他们说起白冷,一旁的小桃突然叫了一声。
顾禹瞥了她一眼,暗想下面的人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训练”一番。
但此时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便皱眉文:“想到何事了,这般大呼小叫。”
小桃没有意识到自家少爷的不快,尴尬的嗫嗫道:“回少爷,方才东厢房的那位公子已经醒来了,觉得有些口渴,但厢房并没有备水,奴婢原本是要给那位公子送水去的,只是途中遇到秋荷姑娘急着找这位小姐……”
“奴婢……”她越说声音越小,“奴婢见秋荷姑娘着急,便带她来见少爷了,一时之下便将那位公子给忘了……”
顾禹直想仰天长叹,这么蠢笨没脑的人真的是从教中送进来的?她当初怎么通过层层筛选且安然活过多年的?
嗜血教自立教起,除了初始便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后来的都是自小培养大的,就算婢女仆役都是自小养起的,眼前这明显已是少女的蠢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去且活下来的啊!
他脑中跑了一会野马,思绪转回正位,猜想如玉可能会借此机会去看白冷,于是连忙打发她道:“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小桃领命正欲出门,如玉让秋荷拦住她,自己对顾禹说:“正巧如玉想去看看白少爷,林公子要不要一起去?”她这般说着,便欲起身。
顾禹脑海内一个小人儿满头黑线的扶额,果然……
他本着为她着想的好意,实则是为自己谋福,笑眯眯的说:“如玉小姐不知伤到了何处,先前小姐昏迷,林某不好未经允许私自请人来看。现下小姐既已醒,还是待林某叫大夫来瞧瞧过后再去看白公子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