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渣爹商量好了怎么哄李雪娟回家之后,姜小骄就开始着手安排了,打听好了她姐姐那边进展良好,她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这天,她听到渣爹开门的声音,就故意拿起电话,对着电话窃窃地说了几句,然后故意当着姜进国的面,“做贼心虚”地挂了电话。
姜进国一脸疑惑,问:“你这是在和谁打电话呢?咋神神秘秘的?”
姜小骄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没什么啦,你不要问了,省得你跟着难受!”
“怎么了?是啥事儿?”人都是这种心理,你越是不肯说,他就越想知道,所以姜进国很容易就掉进了姜小骄的圈套里。
姜小骄叹了一口气,刚要说,又赶紧闭了嘴吧,说:“算了,还是不说了,没啥大不了的,总有办法解决的嘛!”
姜进国快要被姜小骄急死了,追着问:“到底什么事儿,你就不能痛快说?你这熊孩子,咋还学会吊人胃口了呢?你再不说,爸可要生气了!”
姜小骄这才沉沉叹了一口气,说:“我刚刚是和我姐打电话呢,她说妈最近变化可大了,不仅天天拾掇的漂漂亮亮的,还老是爱出门玩儿,一点儿也不像之前那样了,然后她就长了个心眼儿,跟着妈了,结果你猜咋的?”
姜进国赶紧问:“咋了?”
“我姥姥开始给我妈介绍对象了,听说对方家里可有钱,而且啊,老早还向我姥姥提过亲,现在丧偶了,知道我妈要离婚,这不就上赶着来讨好我姥姥了吗?看我妈那意思,似乎对这人也挺满意的!”姜小骄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完全听不出来是在说谎。
姜进国一听就着急上火了,说:“这算怎么回事儿?骄骄,你妈这可不地道,我这边还没跟她办手续离婚呢,她早就找下家了?这算不算不守妇道?”
姜小骄嘟着嘴,说:“你还不是背着我妈跟付容一块儿了,我妈又不知道你现在反悔了,不和她离婚了,再说我姥姥那人你也清楚,估摸着也是她帮着说和的,我妈耳根子软,又没啥大主意,以前都是你帮她拿主意,现在只能听我姥姥的了!”
姜小骄说这话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地向她姥姥赔了罪,真对不住她老人家,黑锅只能让她背了。不过相信姥姥也希望她妈能开心,应该不会介意吧?
姜进国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姜小骄说啥他都觉得有道理了,赶紧说:“那咱还愣着做啥啊,不能叫你妈给别人骗走了,赶紧去你姥姥家把你妈接回来了啊!”
姜小骄说:“我也这么想呢,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姜进国一拍大腿,懊恼地说:“我给忙忘了,我这就去买,然后抓紧时间去你妈那儿!”说完也不管姜小骄什么意思,一溜烟儿就跑出门了。
姜小骄听着自家大门重重的响声,才嘿嘿奸笑起来,她渣爹果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么点儿小伎俩就让他方寸大乱了,下一步应该很顺利了。
姜小骄这一回是真的打电话给了姜小可,让她那边做好万全准备,她就要和渣爹一起去乡下赔礼道歉了!
姜进国有自己的车,所以很方便,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姜小骄直奔他丈母娘家去了,生怕去晚了老婆就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姜小骄虽然在心里暗笑不已,但是面子上却装出和姜进国一样紧张兮兮的。
到了乡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不顾舟车劳顿的疲倦,姜进国和姜小骄随便对付了一顿午饭,就往她姥姥家走,因为车到村口就进不去了。
姜小骄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乡村,心里感慨万千,姥姥过世之后,她就没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一如这里留给她的回忆。
姥姥家就在村子的中间位置,门前有一棵大柿子树,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到了秋天,就可以摘上面红红的甜甜的大柿子吃,那成了她后来对外婆家最深刻的童年记忆。
外婆家的房子也是农村普遍的平房,一条青石板小路,一直通往她家门前,姜小骄踏在石板上,感觉脚步特别的轻快。
姜进国说:“骄骄,待会儿你可得机灵点儿,万一你姥姥对我下狠手,你可要多拦着些!”
姜小骄看着姜进国那副怕怕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好气,当初敢义无反顾地要离婚,现在却知道害怕了。
姜小骄还是配合地点点头,拍拍姜进国的腰,说:“爸,你放心,一切都有你闺女呢,就是做个戏,让妈回心转意!”
姜进国深呼吸了一下,才拉着姜小骄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手里还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这是姜小骄特意嘱咐他买的,一路上农村人怪异的眼神几乎让姜进国有丢了花的冲动,但却被姜小骄死活给劝住了。
终于到了李家,出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李雪娟,也不是姜小骄的姥姥,而是姜小骄的舅舅李雪峰,手里还牵着一只巨大的狼狗。
舅舅李雪峰对着姜进国不怀好意地滋了一下牙,然后就放开了那只大狼狗,姜进国顿时就疯了。
姜小骄也有点儿吓到了,这狼狗比她还高呢,一股脑地往他们这边冲,现在是跑也不是,不跑更不是。
幸好李雪峰也就是吓唬一下他们,等大狼狗扑向姜进国的时候,他及时拉住了狗链子,呵斥道:“别乱咬,不是啥人都值当咬得,你要记得,你是一只狗,不要跟白眼狼混,免得被传染了坏习惯!”
听出了李雪峰指桑骂槐的意思,姜进国自知理亏,赶紧赔礼说:“大舅哥,来根烟吧,我知道我对不住娟子,这不是上门赔礼道歉来了吗,娟子可在家呢?”
李雪峰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接烟,反而对着姜小骄说:“骄骄啊,一路来累坏了吧?跟舅舅回家吃饭去,给你留了个兔子腿儿,听说你要来,一大早上山打的野兔,可好吃了!”
姜小骄看舅舅对她这么亲热的态度,就知道姜小可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给姥姥他们知道了,对着李雪峰甜甜一笑,说:“舅舅真好,我在城里就馋舅舅猎的野兔子腿儿,香喷喷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李雪峰高兴地哈哈笑,拉着姜小骄就往屋子里走,完全没把姜进国放在眼里,就当没那个人一样。
姜小骄回过头,对姜进国使了个眼色,让他按计划行事。姜进国看女儿还没忘了他,心里总算是有点儿安慰了,收回了烟,举着玫瑰花,就跟了上去。
刚要跨进门,就迎面一盆凉水浇下来,惊得姜进国哇哇大叫起来。抹了一把脸就看到孩子的大舅妈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地说:“哎呀,真对不起,没看到外面有人啊,咋就泼你身上了,不好意思啊,眼神不好!”
说完就端着空盆又飘回去了,徒留姜进国在原地成了落汤鸡,但是手里的玫瑰却显得更漂亮了,水珠在上面滚动,映射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彩。
相比于姜进国的凄凉,姜小骄却受到了李家一致的热情招待,大舅舅给她拿腿子腿儿,大舅妈给她盛温热的老鸡汤,姐姐和表哥就把这些天在外面摘得果子拿出来给她尝鲜,姥姥更是捧着她像捧着心肝宝贝一样。
唯一不在场的人是李雪娟,至于为什么不在,姜小骄也没有问,其他人更没有说。只是其乐融融的看着姜小骄吃东西,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看向外面傻站着的落汤鸡,姜进国。
姜小骄吃饱喝足了之后,才往外看,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姥姥啊,我爸在外面站半天了,该让他进来吧,看着怪不落忍的!”
说完却拼命给她姥姥挤眉弄眼的,姥姥也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冷哼了一声,说:“我们家可不欢迎这种人,欺负了我闺女,还想我让他进门?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李雪峰也附和说:“你舅舅我没揍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要不是你妈死活拦着,我非得带上人到城里把那对狗男女往死里揍!”
这话说了之后,姜进国只觉得身上更凉了,他大舅子可不是啥良民,当过兵的,如今在乡镇派出所里当警察呢,认识的人不少,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万一他真动了要揍自己的心思,他这顿打是挨定了。
姜进国可怜巴巴地在外面说:“妈,她大舅,能先让我见见娟子吗?我大老远跑来了,总归要好好地谈谈嘛,我知道你们现在恼我,但是……我真的是诚心悔过,要来给娟子赔礼道歉了,求你们让我见见娟子吧!”
姥姥呸了一口,说:“别喊我妈,没的让人恶心。你当初在医院里,是怎么说的?你嫌弃我家娟子不能给你生男丁,现在跑过来做啥,你让那女人给骗了,知道后悔了,知道我们娟子好了,我告诉你,天下没有后悔药吃,我不会让娟子再回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进国乞求地看了一眼姜小骄,给她使眼色,姜小骄就摇摇头,指指她姥姥,并没有开口帮忙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