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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疼


苏宴猜的再对也没有了。

半夜十一点多,他接到了沈其人的电话,一向温和的沈其人在电话里暴躁的道:“苏宴,阿蔷住院了,手臂骨折,脸如猪头,濒临垂危,你要不要送她最后一程?”

苏宴捏着电话,半晌没吭声。他很想如往常一样冷酷的说声“不必”,可这时候苏启航醒了,问:“谁住院了?”

苏宴犹豫了一下道:“是阿蔷。”

苏启航一下子就坐起来:“阿蔷怎么了?哪儿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苏宴看一眼苏启航手腕上的针头,再落到苏启航明显有些发黄和发昏的脸上,道:“她和阿姨说了我和她的婚事……阿姨骂她是丧门星,叫她滚,动手时把阿蔷推下了楼梯……”

苏启航怔了下,憔悴疲惫的神色中涌起的全是愤怒和悔恨。可当着苏宴,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沉沉的叹了口气,忽然就动手自己拔掉了针头,弯腰穿鞋道:“阿蔷在哪儿,我去瞧瞧她。”

才一夜,苏启航就似乎老脉了许多,再也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两鬓微白,神色萎糜,说不尽的无耐和无助。

苏宴沉默了许久才道:“还是我去吧,阿蔷的伤需要及时处理,您这一去,阿蔷必然待不安生,倒耽搁了她。”

苏启航抬头,有些恳切的看着苏宴:“阿宴,答应我,好好待阿蔷。”

苏劲的确狼狈的很。两颊肿胀,渗着红血丝,头发倒是勉强梳的整齐,可眼角、眉稍都有指甲划出的血痕。

右手臂脱臼了,正无力的垂着,她的眼神也一派茫然,看不出恐惧和忧伤,只有麻木。这样的苏劲,没有一点属于苏劲的活力,倒像是一直生活在最底层,被生活压榨的没有了一丝活气,只剩下了麻木的穷苦人。

这样的苏劲,竟让苏宴的心一疼。

苏宴站在门边,久久没动,他期望看到这样骨肉相残的场景,只有别人痛了他才觉得自己当年所感受的疼有了意义,可看着这样可怜的苏劲,他的心头没有一丝快感。

他想,为什么要一时心软答应苏劲不伤害苏启航呢?伤害了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程女士对她下了死手,只怕是真的恨吧,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从来没出生过。她才不顾苏劲是否怀着孩子,尤其是当她听说她的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他们是奉子成婚,只怕会恨上加恨。

最关键的是她知道苏劲把股权全部无条件的让给了他。

对于程女士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这才是最深刻的背叛。

不知道苏劲为什么不还手。她从前没有这般娇弱,也没有这般软懦,更没有这般逆来顺受。他当苏蔷是把好刀,谁想太过高估,她其实只是一把卷了刃的刀,她已经不会伤人,只会委曲求全,伤害自己而保住别人。

什么时候,她竟变成了以德报怨的圣母?

那件事,对她的损害竟这般翻天覆地么?

苏宴发呆的空,沈其人在床边站起身,对苏劲道:“骨科大夫马上过来,你别乱动,其余只是擦伤,待会让护士消毒抹点药就行。可是你情绪波动太厉害,胎气不稳,得好好静养,我叫人来给你输液。你啊,还真是够能折腾的,幸亏你牢牢握住了楼梯扶手,不然真跌到楼梯下面,说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苏劲缓缓的摇摇头,执拗的道:“我不输液。”

沈其人气恼的道:“你是病人,到了医院就得听我的。”

苏劲却只是顽固的摇头:“是药三分毒,我不想伤害孩子。”

沈其人挫败的叹息:她对孩子的执念怎么这么深呢。气的他揉揉苏劲的发顶,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啊。”

提到孩子,苏宴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又见沈其人和苏劲这般亲密,心里就不大舒服,他便大步过来,沉着嗓音对苏劲严厉的道:“阿蔷,听话,有病就要吃药。”

她才没病,她也不要吃药。

苏劲抬眼朝他看过来,虚弱中带了点难堪,却极力恳求道:“哥,我不要输液,会伤着孩子。”她的眼睛不再那么清亮,雾气蒙蒙的,像是初晨的大雾,天空的晴朗立时被雾气遮掩,再也看不到那透彻心扉的蓝。

苏宴别转头。

苏劲又道:“你不要逼我。”她叫他哥,是恳求,这会什么都不叫,脸上就只剩下了决绝。

苏宴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只得挫败的点头,道:“身体是你自己的,孩子也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休想再让我管你。”

苏劲并不为他的话气恼,却只是感激的朝他笑笑,疲惫掩饰的闭上眼。

枉做恶人。

沈其人恨恨两声,抬脚就走,临走恶狠狠的对苏宴道:“你跟我来听医嘱。”

苏宴的心猛的提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医嘱,不是遗嘱。真可笑,他这么关心苏劲做什么。

可一切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不能功亏一篑,因此苏宴弯下腰,尽量捺着性子,对苏劲柔声道:“阿蔷,我去去就来。”

苏劲只闭着眼轻微的点了下头。

苏宴却没立刻就走,反倒是轻轻啄了下苏劲没什么血色的唇。

苏劲的脸腾一下就成了大红布,她蓦的睁开眼,对上苏宴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又吓的闭紧,竟有点微微的颤栗。

苏宴满意的笑出声。

一进沈其人的办公室,苏宴就发现沈其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无所谓的笑笑道:“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沈其人深吸两口气,这才道:“苏宴,你要做什么,我从来没想过拦你,你要我做什么,我也尽量配合,可现在,我想劝你一句,别再伤及无辜了。”

苏宴只挑挑眉,拉了椅子坐下,道:“无辜?谁是无辜?我不无辜么?”

沈其人叹口气,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算苏劲不无辜,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吧?如果我再晚到一会儿,别说这孩子,就是苏劲连命都没了。”

苏宴颊边的肌肉有些紧,他咬了咬牙,故作轻松的道:“孩子没事吧?”

沈其人没答,只发出一声冷笑,只用眼睛斜着苏宴,似乎在说,不诚心的关切,不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