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玉骨荼毒了一个多小时,他才终于找到机会告辞,玉骨很惋惜地叮嘱他:“以后有空再来玩啊!”
李悦支吾应了一声,忙忙落荒而逃。
他觉得花玉骨还真有本事打消人的欲念,他几次借机会与她接触都被吓得出冷汗。
想想又觉得郁闷,遂打电话大骂那边的诸葛睿锦:“丫的你小子到底是怎么调教的美人儿,一个好好的甜姐儿被你训练成什么样了!”
诸葛正疲惫地窝在后车座上,闻言挑了挑眉:“什么?”
李悦嘟嘟哝哝地将今日在玉骨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边诸葛早就笑了起来。
那个小女人,每天净能惹事!
他听着李悦大吐口水说那红酒多么难喝,心里暗暗庆幸那日自己没喝。
思绪正漂游之际,李悦忽然来了一句:“喂,诸葛,你知不知道小玉儿与他爸脱离了父女关系?听说还开了断亲仪式,很郑重的样子!”
诸葛睿锦眼中就划过一道异样的光,然后轻轻嗯了声。
李悦皱眉,这“嗯”一声是什么意思,他嗤了一声,又胡乱嚷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诸葛揉着眉心,叹了一口气,玉骨与家里脱离关系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最开始他并不在意,他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在意她了,也越来越质疑自己的目的!
他真的忍心把这样天真善良却又受过伤的女子推到那样的境地吗?
诸葛无数次地问自己,但最终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指尖触着手机屏幕,那上面赫然是花玉骨的名字,盯着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屏幕暗了又亮了又黯淡下去,他最终长长叹口气,对司机沉声吩咐道:“给家里打电话就说我晚上回去。”
司机忙忙应着。
而诸葛睿锦那高贵冷傲的脸上早就阴沉如水,无数的忧虑与深思在他脸上闪现。
晚上诸葛睿锦没有回来,玉骨也正心情不好,不愿自己的难过被人看见,乐得逍遥,便端了杯放了糖丸子的红酒去自己卧室尝试着炼化。
她耗费的精神力如此之大,最后才勉强炼化出一只足有拳头大的珍珠,整体呈酒红色,可是酒红色中隐隐渗透出一种玫瑰的艳丽,就连表层的霞彩也是玫瑰红的颜色,晶莹漂亮。
这还是玉骨第一次炼化出来这么大的珍珠,以前的她仅能炼化出核桃大小的,这可能是她总吃司龙翔炼制的丹药的关系。
可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之意。
与上次一样,当炼化出来这种秾丽鲜艳的珍珠时,其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悲怆与哀伤,那最中心艳到极致的颜色如血一般,触目惊心。
或许这是她炼化红色珍珠的一个特色,没有市面上那种常见的虚荣与浮夸。
玉骨把玩着那颗美丽的珍珠,放在嘴边亲了亲,努力想着这会为自己赚多少钱,尝试着让自己开心一点。
她在面对暴怒的李天华和好奇的李悦时,都应对得很好,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她的悲伤就如珍珠中心的血红色,一点点渗透出来。
终是在意的吧?
那样的亲情,那样血脉相连的血液,又怎么会轻易断掉?
可是,也或许是已经断掉了,从她身上生生撕扯下来,所以,她才会这么疼,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揪痛起来……
玉骨次日早醒来的时候就有些感冒,晚上没有盖好被子,就蜷缩着睡了一夜,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拖着拖鞋下了楼,左右瞅了瞅,厨房一片寂静,诸葛晚上果然没回来吗?
她摸摸饿瘪了的肚子,想着如果多吃点东西感冒应该就会退了吧。
胡乱洗漱了下,她就去冰箱那里翻找吃的,蛋糕已经没有了,巧克力太甜太腻,没有胃口,便拿了两个鸡蛋搅碎倒上点葱花香油,蒸了二十分钟吃了个饱。
味道还不错。
玉骨热了杯奶喝着,手机却突然响了,原来是诸葛睿锦,她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在吃东西!
这么精神!诸葛笑了笑,原还担心她会为与父亲重逢郁闷呢。
“上午有什么安排?”他轻笑着问。
玉骨转了转眼珠,然后可怜兮兮地说:“我今天感冒了,想着要和教练说一声休息一天呢!”
她吃饱了肚子,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诸葛睿锦抽抽嘴角,淡声道:“有人似乎想要偷懒呢?”
玉骨马上鼓了鼓嘴,不满地说道:“我哪有,是真的病了!”
诸葛睿锦并不相信,只吩咐道:“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待会儿就回去。”
玉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然后“喔”了一声,特意嘱咐道:“回来买点感冒药喔,家里的不多了。”
诸葛扶扶额角,这女人一看就在胡说,他前几天还在抽屉里看到一大包感冒药。
但是他仍淡淡点头:“好好休息。”
一放下电话,玉骨就火速奔到厨房将喝过的那些饮料瓶子全部找出来,然后一个个接满滚水,再送到楼上。
等诸葛回来的时候她就轻声呻吟着躺在床上,脸色潮红,额角微微汗湿。
还真是病了?
诸葛忙去掉手上的黑色手套,坐到床边贴着她的额头,然后皱眉:“怎么这么烫?”
玉骨有气无力地说道:“晚上没盖好被子!”
诸葛瞅她一眼,就要拉她起来:“走,去医院去,感冒不能拖着!”
玉骨吓了一跳,似乎自己演得太过火了。
她擦擦额角的汗,是真的冷汗,心虚地笑:“没事,我身体健壮,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她太心虚了以至于忘记自己左手心的那些花瓣,到医院检查肯定会被发现异样的。
诸葛睿锦眉心紧皱:“太任性了,把衣服穿上!”他把玉骨的外套扔到她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弯腰抱起她,后者一声惊呼,死死拽着被子脱离了床面。
顿时,一床的热水瓶子就全部滚了下来,有两个还滚到诸葛的脚边。
后者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瓶子,有一瞬间愣了愣。
玉骨羞得简直想钻到地缝里去,她也忘记自己处在诸葛的怀中,把头低得低低的,满脸烧红。
诸葛看明白后就忍不住笑,但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沉着一张脸淡淡地瞅着她。
他的全身的气压本就很大,尤其是在这种刻意施压下,玉骨只觉得周围的冷气嗖嗖朝自己冒过来,她忙缩了缩脖子,咬着唇不敢吭声。
诸葛不再担心以后,注意力才转移到玉骨身体上,整日那么吃着,也不见胖,很轻,柔若无骨的一团,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肌肤细腻光滑,仿若初雪,衣服前襟微微散开,可以看清优美的锁骨与里面的突起。
他的喉头不由自主滚动一下,下腹就渐渐热了起来。
玉骨浑然不觉,还在瞪大眼睛想着对策,忽那人却又把她放到床上,脸对着一旁,淡声吩咐:“穿好衣服下楼。”
玉骨望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还是一脸迷惑,完全不明白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她将床上的瓶子全都扫到地上,嘟嘟嘴,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楼,前者已经恢复了平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懒懒地喝着咖啡。
玉骨这才发现他眼角下有着深深的淤青,显然没睡好。
她好奇起来:“你见过台商后又去哪里了?没睡好?”
诸葛睿锦白皙的皮肤下淤青就显得特别明显,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没像某人那样好命,日子悠闲得都开始装病了!”
玉骨理亏,忙谄媚地笑,不敢再多说别的。
诸葛又喝了两口,黑咖啡很苦,他蹙了下眉才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玉骨的脚就不由自主后退两步,警惕地问:“去哪儿?”丫的别真是去爬珠穆朗玛峰吧?
诸葛睿锦挑了下眉,看懂了她紧张的神色,唇角就绽放开来一抹笑容,双手抱胸,闲闲地说:“你可以自己挑个地方,我不勉强!”
不勉强?
玉骨很怀疑地悄悄瞟他一眼,后者神情内敛,看向她的双眸却幽深如许,闪着淡淡的厉芒。
他是个很严厉的人!
玉骨吐吐舌头,只好可怜兮兮地说:“好吧,你说要去哪儿,你决定,我不反对。”
诸葛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玉骨小心翼翼地在后跟着,上了车子,她就乖巧地坐在那里,想着待会儿万一真去机场的对策。
谁知,诸葛睿锦却在市区的古玩街停了车。
她好奇地睁大眼睛问:“咱们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诸葛睿锦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答道:“这里面你没来过!”
他带她钻进一条狭窄破旧的巷子,古玩街本就破旧,几十年没有整修过的样子,可是,这条巷子已经破烂不堪到墙上的砖都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倒塌似的。
玉骨踮着脚尖紧紧跟在诸葛睿锦身后,一边皱着眉头问:“诸葛,你要带我去哪儿?”
如果不是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她甚至会认为他哄骗她去个荒凉地方杀人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