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论便也轻点了下头:“不错,你们是被人利用,我于之论还没有那么不讲理,诸位表现的好了的话,我只会追究那几个肇事者,其余的通通放过!”
司瑜枫轻点了下头,又加了一个条件:“你们必须向我妻子还有玉骨道歉,我便撤回我刚才的话!”
三位大家族的代表都同意,当即便有机灵的立即将刚才拍摄的胶卷从相机里抠出来递给一旁的保镖:“诸葛先生,这是刚才的照片……您放心,我绝不会趁人之危……”
诸葛睿锦便淡笑着点头。
众人纷纷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诸葛睿锦妥协的原因。
用刚才拍摄的胶卷换取……
诚然,刚才的花玉骨太过狼狈,礼服被撕了大半,几个男人抓着她不放手,简直就像是现场直播的****啊!
这个要是流传出去,估计花玉骨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柄。
没有什么比收回刚才的照片更重要的了。
其余的,都可以放一放。
也幸好,于之论没有允许他们现场直播,其实他就是害怕出现什么岔子,只允许记者拍照登报纸而已。
其余的记者也不傻,纷纷效仿将胶卷取出来给专门回收的保镖。
虽然这个新闻够劲爆,但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诸葛看到保镖数了数数目,向他点头示意的时候,才微微笑着:“这几个闹事,麻烦几位帮我送到公安局,其余的,请尽情采访!”
他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可是如此轻易地将喧宾夺主,让众人听服。
于之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只是很担心玉骨,刚才他分明看到被诸葛睿锦抱起来的玉骨脚上流着血,肯定是受了重伤。
诸葛走过来低声:“于老前辈,玉骨正在包扎伤口!”
后者抬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诚然,他不喜欢面前的男人,也不喜欢他肆无忌惮地利用玉骨身上的异能,然后又决然将她舍弃,可是,他刚才的表现又让他非常吃惊。
他根本就不在意背后的家族对此会是什么看法,就宣布了那句誓言。
有他诸葛睿锦这句话,想必以后那些还想拿玉骨作伐的人都会好好思量一番。
他不能不承认,即使他是赫赫有名的缅甸赌王,但在内陆人眼中,他于之论也就如暴发户一般,远远没有诸葛家族的名头响亮。
唇无声蠕动了一下,于之论轻点了下头,就匆匆朝第一栋别墅走去。
司瑜枫也抱起筱月正欲走的时候,后者却看向诸葛:“你不去看看她吗?”
诸葛睿锦摇头,沉声:“你们去就好。”
筱月很平静地说道:“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也知道,她现在只想见你!”
那样深的爱恋,又岂会轻易舍弃!
司瑜枫淡淡看了诸葛一眼,没有做声,抱着筱月也去包扎去了。
诸葛睿锦站在角落里,默然注视着那栋别墅的入口,他看到于之论出来与众人敬酒,司瑜枫也出来了,筱月与玉骨却不见踪影……
或许是在里边换衣服吧?
他迟疑半晌,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守在门外面的保镖看到是他,便自动让开了。
他朝刚才的房间走去,门虚言着,里面很静,似乎空无一人。
他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入目眼帘的,便是娇弱美丽如一朵花般的小女人静静坐在那里。
她已经换了一身礼服,金色中袖的裙子将她手臂、肩膀上的乌青很完美地掩饰住,可是又将她高贵美丽的气质显现出来。
金色,很适合她。只是,长长的拖在地上的裙摆却更加衬得她娇小了。
她抬眸看他,如同星瞳一般璀璨的眸子便静静注视着他,倏忽,她粉嫩的唇便轻轻启开,露出淡淡的笑意来,好像一个琉璃娃娃,乖巧地等待着自己的白马王子。
诸葛睿锦甚至有一种错觉,玉骨坐在那里,似乎就是在等他来把她带走的。
他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她跟前,再半跪在地上,与她目光平视。
在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是如此平静。
“你来了?”玉骨轻声叹口气,如初秋的风一般,轻柔婉转,似乎已等了他百年。
诸葛睿锦的心,就猛地颤了下,他的大掌轻轻抚向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筱月呢?她们呢?”
玉骨微微笑着:“去化妆了!”
“你怎么不去?”诸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玉骨侧着头,看着他轻声:“我在等你啊,我害怕你来了却找不到我……”
她的笑容还如以前那样天真,像是个心无城府的孩子。
诸葛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有些哽咽住了。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抚着她的脸颊,低声:“怎么这么傻!”
既然提出分手了,就不要再恋着他,而是无情地大踏步地向前走,不要再回头看。
他的玉骨啊,还是没有学会狠下心来。
玉骨的脸很小,半边脸颊几乎都包裹在他的大掌中,她垂下眼脸感受着他掌心中的温度,轻声:“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说!”
诸葛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刚才当着众人的宣言。
他的唇就慢慢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因为是分开了,你就以为我会任由别人欺负你吗?”
他曾经将她那样细心地呵护在手心里,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她,他怎么会舍得让她承受这样大的侮辱!
玉骨长长的睫毛上,很快就洒下几滴晶莹的露珠,她有些哽咽着:
“你的家族会原谅你这样做吗?”
诸葛便悲哀地看着她。
敏锐如她,原来早就察觉到家族对她的态度了啊。
可是,她一直隐忍不发。
一旦发作,便是与他决然分手。
这才是花玉骨不是吗,这才是他诸葛睿锦喜欢到无可自拔又无可奈何的花玉骨啊!
他苦笑着,眉宇间却闪过一抹郑重:“他们可以阻止我们交往,却阻止不了我倾慕你的那颗心!”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有点后悔了,他要做的是让玉骨放弃他,寻找她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在这里向她表白,更加牵绊着不许她的心离开!
但隐隐的,他有些放松的意味,他的心迹,他希望她能够真切明白,而不是像外人一样误解他,怨恨着他。
那样,他会真的受不了,受不了!
玉骨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便怔怔地看着他,她瓷白如雪的小脸上浮现出一股悲哀的神情,轻声:“可是你又要去训练其他花肌玉骨的传人了是吧?”
诸葛保持了沉默。
他的玉骨,外表看去,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可实际上,她心里却什么都看得透,看得清,比谁都要敏感!
这样的玉骨,这样的她,如何能让他放的下心来。
沉默就是默认。
玉骨双手紧紧抓着他的,似乎想要竭力去汲取他手上的温暖一样,她轻声,用一种卑微的哀求的语气,低低地几乎是颤抖着地问道:“诸葛,如果,如果我的异能恢复,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我们就不用分……”
话未说完,诸葛睿锦就忙捂住她的唇,神色严厉:“玉骨,不许这么想!”
后者用一种倔强的近乎赌气的眼神看他。
以前,每当两人吵架的时候,她总是会用这种看着他,向他示意她绝对不会妥协。
而最后妥协的果真是他。
他狠不下心来与她生气。
他低低叹口气,语气放缓了些,轻声:“玉骨,你该庆幸,庆幸我放开了你,庆幸你的自由!所以,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好吗,我发誓我不会插手,我会看着你……”他顿了顿,似乎后面的话极难说出口一样,但他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看着你嫁人生子,你会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你会一辈子幸福,以前的苦难与悲伤都会离你远去,玉骨,看着我!”
他轻托着她尖细的下巴,目光中已有泪光闪动:“玉骨,答应我,答应我你会坚强幸福地活着,再也不做傻事,也再也——不会想我,答应我!”
玉骨绝望地看着他,豆大的泪水自她眼眶中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层层不穷地滚落着。
诸葛从来不知道看到一个人哭,自己会比对方更加痛楚难忍。
他慌忙去接那些泪,似乎能接住一些,他就能阻挡一些快乐从她身上离去一般。
可是,那些泪水是如此滚烫,从他的手心直直烫到心底,他的心口,便如刀割一般疼痛。
他几乎都无法呼吸了。
他将面前的泪人儿抱在怀里,滚烫的唇密密亲吻在她的眉心、脸颊上,低声:“玉骨,别哭,别哭,我们只是分开了而已,我还一样爱着你,只是,你又多了别人宠爱你而已!”
玉骨缓缓摇头,低声:“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都因为悲痛至极而断断续续。
玉骨,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伤心过,即使再次决定与她父亲决裂,即使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她也只是非常决然冷漠地将那个人从心底剔去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将她一生的眼泪都流干。
诸葛大恸,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玉骨,对不起……”
他的泪水也滚落下来,落到玉骨的脸上,溅起一小片的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