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她的唇舌中分开抬起头来,细细看着她,后者脸颊如夏末的晚霞一般瑰丽,眼睛迷离,眼波转动间,有着无数的风情与媚惑闪过,她的嘴唇又红又肿……
她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就醒了过来。
诸葛粗重地喘着气,来到她滚烫如火的脸颊处,薄薄的唇吻上去,低声:“醒了?”
玉骨神智恍惚地点点头,大腿像舌一样缠住他的腰,轻轻喊着:“诸葛……诸葛……我……”
她额头上与身上都出了密密一层细珠,呼吸微喘。
他的巨大就顶在她的柔软处,隔着薄薄的衣服,他能感觉到那一处的甜蜜与美好,以致于他都差点忍耐不住,想将她就地正法。
但是……
他重重叹一口气,低声:“玉骨,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
他坚定地将她的大腿从自己身上拿下来。
玉骨有些羞窘,湿润润的大眼睛瞅着他,嘟着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诸葛就笑了一笑,无可奈何地说:“小傻瓜,现在是我更困难好不好!”
玉骨冷哼一声,将小脑袋转过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诸葛的心,便愈发柔软了,低叹着吻上她红嘟嘟的唇,轻声:“你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了。”
玉骨便瞪着他,气恼地说:“我才没有。”
诸葛好脾气地笑,含笑注视着她:“这还说没有!瞧你,嘴撅得都快能挂上小油壶了!”
他点点玉骨的嘴,后者觉得理亏,便不吭声。
诸葛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从她身上起来:”我先去洗澡,你先睡着好不好?”
玉骨便道:“诸葛,我有话和你说呢。”
刚经他一闹,都害得她差点忘记了。
诸葛睿锦便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好,等我洗澡回来。”
他起身离开,玉骨这次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了,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对诸葛的这种做法又是感动又是不解,明明都那样想要她了,甚至连外人也都以为他们之间并不单纯,可是,他为什么要死死防守着最后那条界限呢?
模模糊糊中,玉骨终于对此产生了怀疑,她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等诸葛擦着头发回来的时候,她便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慌慌张张扣好衣服扣子一边来到他身边坐下,直截了当地问:“你等我认亲仪式那天到底来不来宴会啊?”
肯定是要去的啊。
他以为这是两个人的共识。
认亲这么大一件事,他怎么舍得让她自己孤零零一个参加。
诸葛心里有点奇怪,面上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道:“肯定是要去的。怎么了?”
玉骨便悄悄瞅着他:“你不是很忙吗?到时候你确信有空?”
诸葛皱了皱眉头,想起家里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便问道:“具体是哪一天?”
玉骨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原来你不只道啊。”这么轻易地打包票,她嘟嘟嘴:“下周四,还有五天时间呢。”
今天周六。
诸葛也看出了她的不满,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好了,我郑重承诺我到时候肯定会去,好不好?”
玉骨的小脚丫子在地上蹭了蹭去,低垂着头,就是不肯看他。
这种神情……
诸葛便叹口气:“又怎么了?”
玉骨低低地问:“那你家里人呢?”
诸葛一时没听明白,问道:“什么?”
玉骨便愤愤抬头:“你家里人也收到了义父的请帖,他们来吗?”
诸葛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眉头锁着,沉声:“这个,我不太清楚……”
其实想也知道,缅甸之王于之论认亲这样大的一件事肯定是要给魔都上流社会发请帖的,诸葛家族更是首选。
这么说来,玉骨问他其实是于之论的意思了。
他便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去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他的家族,先不说现在正为父亲的事忙乱着的,淡淡玉骨的身份,他们肯定也不屑于参加。
玉骨自然也看到了他的为难之色,原本她对此是没有感觉的,此时不由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想起今日于之论说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他说得有理,遂更加气愤起来。
她冷笑一声:“你这是你们家族不肯的意思了?”
诸葛扶着疲惫的眉心,低声:“玉骨,这只是认亲仪式,家族有自己的考量也是有的。”
那自然是有考量的。
一向在公众面前都甚少出面的诸葛家族肯定会慎重思考如果出席了她的认亲仪式,意味着什么。说不定,他们会觉得这样就算是认可了她和诸葛睿锦之间的事情,反而便坚决不参加了呢!
哼,她和诸葛之间……
似乎是她非他不可,扒着他不肯撒手似的。
玉骨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面色很冷:“既是如此,我便跟你说清楚,我爸说了,认亲仪式上你在家族中的长辈至少也得有一位在,否则……”她顿了顿,扭头仔细看向他,目光中闪着一抹冷意与坚决:“否则我们就此断了吧!”
她说得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散了一样,但诸葛睿锦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撞击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她。
玉骨竭力忍耐住心情的激荡,平静地看着他:“我父亲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住在一起了,那么,你家族的人至少得有个说法,我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你……”
说到最后,她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了,声音微微有点变样。
她忙忙闭了嘴,掘唇看了仍呆若木鸡的男人一眼,低声:“我今晚回我卧室吧。”她没有拿自己的铺盖,而是急匆匆出了门,上了二楼。
身后隐隐约约有一声他的低喊,但她装作没有听见,将门猛地关上,又锁好,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门,无声啜泣起来。
她不应该哭的,她不应该这么没出息的。
是她不在意,她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那么其余的一切都是虚的,但是,但是为什么……
她的眼泪就又哗哗落了下来,无比伤心,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以摹状的难堪。
为什么,诸葛睿锦竟然是这种态度,那种震惊的不可思议的,似乎把她带到他家人面前去是一种耻辱一般。
她难道真的是他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她明明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曾经郑重承诺过今生非她不娶的女人,如果,如果连他都排斥她和他家族的人见面,那么,他们之间,除了爱情,还有什么?
如果连他都认为她配不上他,那么,他们之间拥有的,到底是不是爱情?
到底是不是?
玉骨害怕他在楼下听到她痛哭的动静,那样,她更难堪得会抬不起头来,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抱紧自己躺到了床上,眼泪无声地流淌,但是却再也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了。
诸葛睿锦一直坐在那里,呆呆地想着她说的话,玉骨她,竟然是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朗化的。
是的,他已经承认两人的关系了,甚至还郑重承诺她会娶她,所以,她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苦笑,一切确实是理所当然,但是,她却并不知道,所有的承诺都是他给的。
她是花家的女儿,单这一点就注定了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他们家族的人宁愿他娶上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也不会让他娶她。
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参加她的认亲仪式的。
于之论,只是一颗单纯的为她着想的心啊!
他即使身为家族的掌权者,但还是没有力量同家族反抗,他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可是,他永远都不能娶她。
她是李天华的女儿也好,是于之论的女儿也好,但只要她姓花,他们之间,就永远也不可能。
之前是他太天真了。
这几日,他这样忙碌,四处奔波,并不总是为了父亲的病情,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那日把他叫了去,具体询问他玉骨的异能到底怎么样了,他迟疑一下,便道恢复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然后家族中的人才告诉他实情,他们已经另外派人去找花肌玉骨传人来,非常幸运,他们竟然找到了一个异能天赋强大的女子,即使不如花玉骨,也比她现在要强上许多。
所以,他们需要他去帮忙训练那名女子,那名名字叫做花钰和的女子。
花氏一族,通常是用玉,给女儿们取名字的。
他非常震惊,而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也持着相同的看法。
玉骨,就仿佛是一只被废弃的棋子,没有作用了,便毫不留情地丢弃掉。
而最最开始激发她异能的,却正好是他们这一群人。
诸葛睿锦的唇,都因为极度气愤而微微哆嗦起来。
他脸色铁青,双手颤抖,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气愤过。
三叔是个非常耿直又刻薄的人,当即就冷笑道:“睿锦,你这幅对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别是当真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花玉骨如果是因为身上的异能,再加上是于之论的唯一继承人,或许你和她之间还有可能,但是她现在没有了异能,哪怕就是个富有的一国公主,也绝对不能嫁到我们诸葛家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