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靠近玉骨。
后者全身抖了抖,尖声叫道:“不要啊,不要过来,你,你要干什么?”
她一直很冷静,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司瑜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嘴角渗出一个恐怖阴森的笑容,看向玉骨的目光更加冰冷了:“花玉骨,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呢,却原来,还害怕着我这个小小人物!”他冷哼一声:“你不是一向很看不起我的吗?”
而玉骨则是非常惊讶,她看了对方一眼,顿时知道司瑜枫很可能早就将她恨上了。
仅仅是因为她往日的态度。
她一直以来就不太喜欢他,但是,那也只是因为他的性情不合她的心思而已,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对方,他就记在了心里……
天哪,这个男人的心眼比针眼还要小。
玉骨心里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大大哀嚎,随即温可欣的温和贤淑的面孔在她眼前闪过。
看着司瑜枫还再往自己靠近,她忙拿出这最后一个武器,厉声:“司瑜枫,你难道忘了筱月了吗?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如果真的把我杀了,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司瑜枫俊挺的眉挑了下,脸上闪过一抹似是追忆又似是痛苦万分的神情来。
他的脚步停顿在那里。
而玉骨一喜,看来他心中对筱月还是在意的。
她轻舒一口气,再接再厉:“我知道你们之间还有感情,而筱月也忘不掉你,她只是太痛苦了,所以你们才会分开,我求求你好好想想她,她那样善良的一个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如果她将来知道的话,会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吗?而且,我不认为你杀我的事能够隐瞒多久,肯定立马就会被人知道!”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呼吸都颤抖起来。
司瑜枫喃喃叫了一声:“筱月”,脸上只有一刹那的脆弱。
但是听到玉骨的话后,他却很奇怪地笑了,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而于那诡异的笑容中,却又隐藏着一抹刻骨的残忍。
玉骨的心颤了颤,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来。
司瑜枫向前走来,直到床的边缘,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花玉骨:“花玉骨,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玉骨咬咬唇,有点疑惑了。
司瑜枫倾下身体,冷冷地盯着她:“我告诉你,离婚的事是我先提出来的,筱月她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我的,懂了吗?”他站直身子,冷笑道:“筱月她是我的俘虏,没有我这个主人的允许,你以为她能够逃开吗?”
玉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对方。
原来,原来竟是他先提出离婚的。
她以为是筱月,而从筱月所说的话中,也明明是这个意思啊,筱月她为什么要撒谎?
不,不对,是司瑜枫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他难道不知道筱月是多么爱他吗,离开了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而他竟然会用这样一种口气去介绍筱月。
他的俘虏,他是做为主人自居的吗?
那么筱月呢,筱月又算什么?
爱情是平等的呀,看着眼前男人那高高在上、洋洋自得的模样,玉骨就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懂爱情。
这也是为什么筱月总是那样悲伤的原因。
他们之间的问题,比自己相像得还要严重。
其实,如果不是司瑜枫用这样的口气说话,那么玉骨还会担心筱月与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巴不得他们两人分开,但是现在玉骨不这么想了,她反而为司瑜枫抛弃了筱月而个愤怒。
人类,本身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
玉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难道你就一点点也不爱她吗,用这样鄙视的厌恶的语气提起她,你们可是五六年的夫妻啊!”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司瑜枫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只是眼神很冷:“花玉骨,你还不明白吗?”
他看到了玉骨脸上深深的困惑,声音寒冷:“是因为你,我们才分开的啊!筱月她因为你的缘故对我太过不满,而我后来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她很不安,待在我身边就像是待在一颗定时炸弹一般,我是她的丈夫,可是,我们之间却连最基本的信任与感情都没有,这样的女人我要来何用!”
他说得很是放肆。
可是,玉骨还是隐隐的,从中听出来他话底对筱月的真正关心。
她低声:“其实你这样做才是对她好!”
她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而司瑜枫却仿佛因为她这句评价而激动起来,突然就俯身伸手捏住玉骨的喉咙,恶狠狠地笑道:“我呸,什么好不好,我司瑜枫和筱月会分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所以,花玉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加大力道,玉骨无法呼吸,只觉得胸腔似是被细针扎一般疼痛难忍,眼前模糊,意识渐渐昏过去。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男人却出乎意料地撤了手。
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是如此地舒服,又是如此地痛苦。
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却因为喉咙的肿痛拼命咳嗽着,连眼泪都咳嗽了出来。
她双手双腿都不能动弹,就只能倔强地忍受着。
“你,咳咳,你为什么,咳咳,不干脆杀了……咳咳……杀了我……”她愤愤地问道。
司瑜枫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花玉骨,就这样让你死去太轻松了,也太没有价值了。你以为如你如今的异能修炼,平常人能轻易杀得了你吗?况且,让你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死去,你本身的价值并得不到发挥!”
他阴森森地笑了笑,沉声:“想要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就看你适合哪种了!”
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玉骨就连死去也是极其艰辛痛苦的。
后者的脸上,完完全全充斥了恐惧。
司瑜枫轻声道:“我的药还没有配好,我先送你到下面和你的仙人团聚吧。”
他解开玉骨的手铐脚镣,拽着她的一只胳膊向前走着,后者想要趁这个机会反抗,可是,她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一丝力气。
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司瑜枫看到了她脸上的挣扎与折磨,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看来这药的效果还不错。”
他将玉骨扔到了阴森寒冷的地下室中。
又将手铐脚镣重新铐住她,这才起身离开,走之前,他用侮辱性的姿势拍了拍她的脸:“乖乖等我回来哦。”
“呸!”玉骨狠狠吐了他一口。
司瑜枫却没有在意,抬脚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光线不算太暗,而玉骨的眼睛在这样的光线下足以看清任何事物,她看到了司瑜枫将她拷在了什么上面。
她双手所束缚的着的沉重物件竟然是一具棺材。
而棺材的盖子是开合着的。
她只瞟了一眼,就极其恐怖地尖叫出来。
那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具女尸,只不过是时代太过就远了,她全身几乎都腐烂了,类似于落漆的那种腐朽,黑沉沉的,就仿佛有人在她身上涂了一层黑漆一般。
玉骨只呆愣了片刻,就明白那是深度中毒的表现。
她静静躺在那里,甚至脸部也已经腐朽了大半了,看不清面容。
但是玉骨却觉得从心底涌上一层最深层的恐惧,她全身颤了不停。
而她的鼻息间,还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馨香与沉臭结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忍不住张口就吐了出来。
看着自己吐出的秽物,她吐得更起劲了,最后差点连自己的胆汁也吐出来。
她艰难地站在那里,尽量离那句棺材远远的。
虽然是同类,虽然同属于花肌玉骨一脉,但是玉骨从那具女尸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恨意与恐惧,那大概是女尸生前最强烈的意识吧。
她的脚吧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什么东西。
她眯起眼睛低下头,细细看去,竟然是棺材的盖子,反过来扔在地上。
而盖子内部,却有着一道道什么东西。
她细细地看着,突然一个激灵,明白了什么。
那上面,竟然是一道道的爪痕。
原来,这个女尸竟然是活埋的。
她是在棺材里待了很长时间才死去的。
玉骨心底发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冷静下来后,她才微微地苦笑,她这个人太笨了啊,一点也没察觉出来隐藏在背后的危机。
她从来都不知道至始至终,人人与她接触,最大的目的都是为了她的花肌玉骨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
如果不是大意至此,她又如何会落到现在这样一种境地!
她这是天大的讽刺啊!
不,不能就此绝望,玉骨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切还都不晚。
等到她身体排掉了司瑜枫让她闻的那种毒素,她的异能能够发挥出来,那么她就有救了……
她咬咬牙,将胳膊奋力举到唇边,张嘴咬了上去,司瑜枫的药至少有一层好处,就是麻木之下让她感觉不到太大的苦痛。
她将一块肉从胳膊上撕了下来,顿时大量的血便从脉管中流了出来。
血,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黑色。
这的确是中毒的表现。
血汩汩流着,源源不断,而玉骨也开始觉得脑袋一阵阵地发晕,有点受不住了。
她竭力坚持着,只要再等上一会儿,再等上一会儿,等血液便干净了,她就能不受这药物的控制了!
巨大的毅力还是值得称赞的,等到她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从胳膊上喷出来的血,成了干净的殷红色。
而玉骨的异能已经能够使用了,因为她咬开的是动脉管,如果不及时抢救,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但是现在当身体不受药物的控制,她的异能就主动为她疗伤,见她手上的手臂修复得就像是没有先前那回事一般。
她的手臂,依旧完美无瑕。
玉骨嘴角,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终于,终于活过来了。
她使劲一挣,就将手铐脚镣都挣断了,她活动下四肢,又看了一眼身前的那具棺材,低声承诺道:“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把你的身体带回去,让你安然入土,再也不用承受这样的折磨!”
她转身,大踏步朝出口走去。
她手中开出来的巨大妖姬,轻而易举地就将一切障碍物都粉碎成渣子。
她轻轻松松来到了地面。
地下巨大的声响引来了正在炼丹的司瑜枫,后者一惊,急忙冲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满脸灰尘,眼神阴冷的花玉骨。
他眯着眼睛,一挥手,一道道藤蔓就朝玉骨飞快冲去,如同蛇一般灵活地挽住她的胳膊,她的身体。
他微微一拉,玉骨就被扯得一个踉跄。
后者冷笑一声,七彩妖姬只是轻轻一合花心,就将蔓藤给击个粉碎。
她又一挥手,妖姬就以一种极其优雅又极其凌然的姿势迎向司瑜枫,后者当然知道这种妖姬的厉害,忙往后躲避着。
他躲到了窄小的家具背后,巨大的妖姬根本就过不去。
司瑜枫露出得意的笑容,再次一挥手,先前玉骨闻到的那种熟悉的馨香就在满屋子里弥漫开来。
后者脸色一变,忙忙撕了衣角捂住了口鼻,她将带子系到了脸上,使用欲念,那妖姬就慢慢缩成一人大小的模样,挤过家具,墙壁,将司瑜枫包围住。
后者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仅有几厘米之隔的妖姬,惊讶地说道:“你,你竟然炼到了这种地步……”
玉骨的眼底深处,全是冷然的气势,妖姬包裹住了司瑜枫,随后便变出自己的原来大小。
她使用欲念,欲要做最后一击。
从门外却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玉骨,玉骨,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是司龙翔!
玉骨大吃一惊,扭头看向对方。
这才发现不仅司龙翔,诸葛睿锦,就连筱月也都过来了。
他们应该是坐着直升飞机过来的,她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直升机飞翔时那特有的隆隆声。
但是因为她和司瑜枫两人刚才的对峙太过激烈,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筱月也惨白着一张脸,颤着声音看向玉骨:“玉骨,不要这样,求你,不要伤害他……”
她此生最最信任的两个人都再祈求她不要伤害他。
不要伤害那个意图将她变成一具干尸的男子!
玉骨脸色变幻莫测,冷冷地看着他们。
她的神情,是如此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就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他们一样。
司龙翔往前走了两步,低低叫了一声:“玉骨?”
后者淡淡看了他一眼,长长舒口气,冷眸扫过严严实实包裹住的妖姬。
从外面看去,能清晰地看出一个人形,因为被妖姬束缚得太紧,设置都看不出来他挣扎的痕迹。
她竭力忍耐住自己想要将对方撕成粉碎的冲动,张开妖姬,顿时,那个男人就掉到了地上。
只不过是在妖姬中待了短短一个时刻,他现在看起来却如此的狼狈,脸上,身上的肌肤上都似乎磨破了皮一般,渗出丝丝的血迹,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似乎被妖姬的花液腐朽了一般。
而他躺在地上,无力地****着。
玉骨看了眼彷徨无措的司龙翔与筱月一眼,冷声:“我弄断了他两根肋骨,估计,他需要躺在床上一段时间才会好!”
她又看了一眼另一旁的诸葛睿锦,虽然脸色依旧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却好似无事人一般。
她顿了顿,接着用一种很无奈很厌恶的语气说道:“也或许,他会像那个人,躺上几天就好!”
她冷笑,恶狠狠地说道:“看来我的惩罚,远远不够残忍!”
她大踏步走到司瑜枫身旁,一手抓起他的领子,就那样将他掂了起来,她双目如同饿狼:“司瑜枫,记住,我们花氏一族的人,从来都不是软绵绵的羊羔子,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势必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地下室中躺着的那个女尸,真的让她有了危机意识。
她无视对方如同毒蛇一把的目光,将他扔在了地上,同时修长美丽的手指轻而易举找到了他肋骨断的位置,轻轻按了按,立刻,对方就惨叫出声,脸色铁青,极其难看。
筱月失声:“玉骨,你做什么?”
她想冲过来,但是司龙翔却拦住了她,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告诉我,你们是怎样利用花肌玉骨传人来获得异能的?”
花玉骨终于明白为什么司家身负异能的人会这样多,原来,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司瑜枫****一声,却是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
玉骨冷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软,司瑜枫似乎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他大汗淋漓,唇上全是被自己咬出来的血迹,一字一顿艰难的说道:“用特殊的药物泡……给你们泡澡……让药物的特性完全发挥……将血流尽……削弱力量……再密封……不许逃出去……”
玉骨的脸色一下子也惨白了,只不过不是伤势太重,而是愤怒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