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温馨美好。
玉骨睁大眼睛无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彷如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诸葛睿锦略有些发涩的声音:“玉骨,玉骨……”
躺在床上的人充耳不闻。
诸葛睿锦直接将门打开,看见的就是她平静无波的模样。
似乎自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他帮她清洁了身体,又穿上衣服,抱着她来到这二楼的房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静静躺下的时候,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他不想再激怒她,而且因为知道她情绪很激动,担心她会做傻事,他一晚上就在门外面待着,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到天亮的时候,又亲自熬了她最爱喝的粥,便上来叫她。
只是,没想到她这个样子,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诸葛睿锦的薄唇轻掘了下,看向她的目光复杂万分。
昨日,他是失控了。
他被人灌了药,又太想见她,对她这几日故意冷漠忽视的行为给激怒了,所以才会那样失控,甚至最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强暴了她……
他想到昨晚花玉骨脸上那种空洞绝望的神情,心里就一阵的发凉,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远去了一样,从此后,她就再也不是完整的一个了。
他握紧双拳,紧紧盯着她,她的脸洁白美丽,她是如此的完美,如此地让人心痛……
空气中依旧飘着那股淡淡的又透人心脾的馨香,勾着人心底最原始的愿望,诸葛睿锦发现,自己的某处就蠢蠢欲动起来。
他深呼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去,俯下身:“玉骨,该起来了!”
他伸手想去探探她的额头,看看是否她身体不舒服,后者眼波动了动,用那种冷漠的憎恨的眼神直直看着他:“你不要碰我!”
她脸上的恨意太过明显,明显到诸葛睿锦无法忽视。
他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震了震,经过一夜没睡,他的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色,使得他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憔悴。
他顿了顿,然后换缓缓收回了手,沉默了一下,他低声:“我将饭给你端上来。”
他转身欲走。
花玉骨却突然淡漠地说道:“我要回去!”
诸葛睿锦的脚步停在了那里,他双目平视着前方,脸上有一丝的痛苦闪过,但是,他的语气却和她一样淡漠无情:“你好好休息,至于离开的事就先不要想,你现在情绪很激动,暂且留在这里,我比较放心!”
这就是不会放她走的意思了。
花玉骨竭力控制着,但是依旧没有控制住,嘴皮掀了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从不知道她终有一日会恨这个男人恨到哪怕生吞他的血活剥他的肉都不足以消解掉她的仇恨的地步。
她死死咬着唇,哪怕口鼻间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松开。
良久良久,她没有说话,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的人也没有说话。
两人都各自沉默着。
然后,玉骨才缓缓地轻声道:“诸葛睿锦,你是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她看了眼垂放在被子上的左手,那里,可以轻而易举将一个八尺男儿粉身碎骨!
诸葛睿锦却淡淡地笑笑,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自嘲:“如果说昨晚之前我很自信,但是,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可就不敢保证了……玉骨,你要杀我可以,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保证不会再还手!但是,请一定一定要救活我的父亲,好吗?”
他转过身来面对她,他的眼眶里隐隐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闪动,声音内敛:“我父亲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死亡,我愿意拿我这条命去换他的!”
“你还真是孝顺,为了救活他,你连美男计都使上了!”玉骨嘲讽地冷笑:“我真怀疑他醒来后听到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羞愧得都不肯承认你是他的儿子?也或许,”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会觉得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你们诸葛家族的生命高于一切,就比其他人的更要尊贵!”
“玉骨……”诸葛睿锦双目复杂地看着她,喃喃低语。
后者却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疲惫:“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诸葛睿锦看她果真不愿意再和他说一句话,嘴唇无声噏动两下,便轻轻叹口气,低声:“好,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玉骨一动不动,就仿佛没有听见。
诸葛睿锦转身出去了,将门轻声关上,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原本沉重的神情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吩咐几句,便又挂断了电话。
然后,手机就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皱起来,是司龙翔。
自昨晚起,他就一直打他的电话,往他家里联系,又和他的秘书助理联系,他都没有理睬。
昨晚是没有心情,对之抱有恼怒。
但是,现在……
他按了接听键,嗓音略微沙哑:“喂?”
“诸葛睿锦!”司龙翔怒气冲冲,带着一晚上没有睡觉的疲惫与对花玉骨的担忧:“昨晚你是不是把花玉骨给带走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昨天他久等也没有等到玉骨出来,疑惑之余便去了洗手间查看,这才发现玉骨穿的礼服被撕得到处都是,她的鞋子也掉在了那里,卫生间里,也显现出了无数挣扎反抗的痕迹。
他当时大脑轰得一声响,唯一的念头就是花玉骨出现危险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敢断定是诸葛睿锦将花玉骨给带走的,但是,自从昨天到现在,他打了无数的电话,又亲自跑到诸葛家里,都没有找到诸葛睿锦与花玉骨的身影。
他的脾气很不好,很暴怒,很想发火。
面对他的怒气,诸葛睿锦倒是很平静,淡淡地说道:“是你啊,怎么,昨天不是你把玉骨给带到宴会上的吗,现在你找不到人了却来找我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司龙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不敢承认玉骨她在你那里?诸葛睿锦,我警告你,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了她,难道你还害得她不够惨吗?她现在连命也要给你们诸葛家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还要怎样?
他要让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一切,都完完全全属于他!
这些人,都以为他想让她死,他那么爱她,那么宠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就此死去!
诸葛睿锦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双目闪过一丝血红,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风度了,冷笑一声,对着话筒道:“司龙翔,既然你知道她的决定,那就不要再纠缠她,我告诉你,花玉骨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你这个外人最好离她远一点,下一次,你再让我发现你趁机献殷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手段你不清楚,回去问问司瑜枫!”
他恼怒地挂断了电话。
重重喘了口气,他握紧手机,又扭头看了一眼花玉骨那间紧闭着的门,他大踏步离开了。
他自然知道依着她现在的耳力,想要听清楚外面的动静一点也不难,所以他故意让她听见他的威胁。
她和司龙翔现在走得真的是太近了,以前,他是不担心,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她心底对他的爱恋与着迷,知道她不会轻易背叛他。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那么肯定了,他要把她完完全全锁在手心中才能放心。
他已经找到可以让她免于一死的方法,虽然,那会让她永久失去她的异能,但会让她好好活着,活在他身边。
而且,失去了异能,她的心就不会那么大了,不会再时时想着离开她……
亲手折断她的双翼,让她永远都和他在一起,做他最宠爱的女人,再也不会有外界的人来拆散他们,这是最完美的一个结局,也是最好的方法。
诸葛睿锦眼中露出一丝坚毅,与那不可摇动的决心。
之后的两天,玉骨都待在那间房间里,不肯吃任何东西,也不肯下床走动,似乎就决定在那张床上一生终老。
诸葛睿锦忍不住了,他冲到她的床前,冷冷地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再不吃,那我就一口一口喂你吃,你是要强迫的,还是自己来?”
花玉骨闭上眼睛,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到的一样。
诸葛睿锦眉心闪过一抹戾气,这几日他很容易就暴怒起来,似乎比他一生发脾气的时候还要多。
他一把拽起她,大掌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便把微凉的牛奶倒进她嘴里,玉骨反抗着挣扎着,却熬不过男人的力量,只得身不由己地大口吞着白色的液体,诸葛喂得很急,她咽不下去,便有一些从嘴角溢出,她不小心呛住了,便微缩着身子痛苦地咳嗽起来。
诸葛睿锦忙放下碗,着慌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卡着了?”他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
然后他便看到她紧闭的双目,那长长的睫毛上有着晶莹的泪珠在闪动。
他的心,刹那间就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又灼又痛,手一松,便松开了仍禁锢着她的手腕。
玉骨趴在床沿咳嗽着,就连泪水也咳嗽了出来,她睁开眼睛,愤恨地瞪着他。
诸葛睿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幽深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悲哀的又似是痛恨的光芒,接着,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可以一直反抗,楼下的牛奶还多着呢,就算是你真不吃,到最后我也可以让医生给你插上管子,输营养液!”他顿了顿,俯下身子,幽冷地如狼一般盯着她:“如果你一直不吃东西,浑身都没了反抗的力气,对我倒是很有好处!”
玉骨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轻声道:“我自己吃。”
诸葛睿锦目露一丝狂喜,接着又拼命压抑住,再然后,他的脸上就闪过一丝自嘲。
他准备的饭菜很丰盛,而对于大胃口的花玉骨来说,自然是个很大的****。
她本就是单纯为了绝食而不吃东西的,这会儿想通了,自然放得很开,吃得甚是香甜。
诸葛睿锦准备的一桌东西她都吃了一干二净。
后者在给她端鸡汤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倒入了少量的安眠药。
她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还是趁此机会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玉骨没有发现异样,将鸡汤也喝得精光,很快就有了睡衣,她去了自己房间,洗了澡就穿上睡衣睡了起来。
诸葛睿锦害怕出事,特意上楼看了看,只是,当看到她那安静柔美的睡颜时,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入了迷,将一切都忘记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
这样安静的,平和地看着她。
他的心里总是充满了很多事情,隐瞒了她很多事情,爱着她的同时又要利用着她,可以说他一直处在极度痛苦的矛盾当中,这种矛盾便把他的爱和****更加明显地表现出来。
所以,那晚他强暴她的时候,才没有多想,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行动。
玉骨在睡梦中也似乎经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微微蹙着,如同玉一样的脸颊上,隐隐有着一丝的痛苦与恨意。
她定是想起了他吧?
诸葛睿锦轻轻叹口气,修长的手指便抚上了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又抚上她如画的精致的眉眼,红润的唇。
她的唇线是如此动人美好,充满着一种纯真的****。
诸葛睿锦受不了这样的****,他干脆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柔软与温热让他有些兴奋起来,他流连忘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舔吻着,用牙齿轻轻啮咬着,到了最后,他甚至顶开她如珍珠一样的牙,长舌探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
玉骨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颊上升起两团红晕,如同火烧一般,从她的喉咙深处,也溢出一个低低的勾人魂魄的****。
诸葛睿锦仿佛得到了无声的鼓励。
他的大掌便向玉骨只穿着睡衣的身体上伸去,想重温一下那晚的美好。
可是,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花玉骨白日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
那个眼神,足以让人冷彻心扉的眼神,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也仿佛被一桶冷水浇下来一样,消失殆尽了。
他微微苦笑,即使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即使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还是很在意的吧,所以,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刻,在这样完全放下心防的时刻,她的恨与怨便那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诸葛睿锦闭上眼睛,长长吐出口气,才睁开眼睛,又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半晌,才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就那样呆呆坐着。
这几日因为担心她做傻事,他总是会守在她身边,哪怕她为此更加厌烦他。
其实,最让诸葛睿锦奇怪的是,玉骨这几天不管有多么生气多么愤怒多么绝望,她都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反抗措施,而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就这样轻易认命的!
她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虽然平常看着脾气很好,很好说话,似乎毫无原则,但是,一旦触到了她的底线,她绝对比伸出利爪的猫还要厉害!
她绝不会这样无声无息。
那么,就是她在悄悄策划着什么吧?
诸葛睿锦微微皱眉,睁开的双眸中也闪过一道精光。
玉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诸葛睿锦又睡在自己的沙发上。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径自下床,去了一旁的盥洗室洗漱。
等照镜子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发现了自己双唇上的红肿,怪不得她会觉得有些麻。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诸葛睿锦真的当自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慰安妇吗?
随他想怎么样欺负就怎么样欺负?
她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咬着唇,看着镜子中愤怒的自己。
好半晌,她才将那滔天的怒意压在心底,面上恢复了平静。
她洗过脸,又看了一眼已经变得云淡风轻的自己,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诸葛睿锦早因为她的动静醒了过来,见她出来,先是看着她双唇上的红肿有些愣神,接着,便一言不发地起身出去。
玉骨走到窗台,看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很荒凉,她住了三个白天与四个晚上,都没有看见这周围有外人出入,而这栋别墅与其他楼房都隔着很远的距离。
不过,这里离高速公路似乎不远。
她正细细观察着,忽然发现别墅的院子里,有两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健硕男子大踏步走过来,她呆了呆,又看向车库,那里,也赫然有两名男子守在那里。
这,这竟然是保镖!
不对,昨天她还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