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漂亮的眸子便如珍珠一样开阖一下,流溢出一道晶莹的光芒,他喃喃念着:“花玉骨,花玉骨……”
无数次都为自己的名字而自卑的玉骨再次脸红了,她的名字即使有花玉二字,还是太煞气了些。
“很荣幸认识到你。”司龙翔和熙地笑,又着重瞅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珍珠坠,赞道:“项链很漂亮。”
玉骨笑着道了谢,出于礼貌,她请对方坐了下来。
司龙翔倒是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闲闲地与玉骨聊天:“那边展览台上的两颗珍珠是花小姐的吧?”
他一语中的,玉骨惊愕地瞅了他眼,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就有些警惕起来。
司龙翔清润地笑:“我没有恶意,只是注意到花小姐脖子上的坠子与那夏末的传说非常相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玉骨恍然大悟,微微一笑:“出海时好玩便买了几个天然珍珠蚌玩,没想到竟挖了两个好的。”
司龙翔的神情说不清楚是信还是不信,而是换了话题:“花小姐是做珠宝生意的?”
玉骨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笑着点点头:“刚接触一点。”
“刚接触就能获得至宝,花小姐好运气。”司龙翔像是个纯粹的商人,递给她一张镶着金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也是刚开始做珠宝生意,还请花小姐有什么好货的话尽管通知我。本人对珍珠的喜欢超过软硬玉!”
玉骨接过去瞧了一瞧,上果然写着伊人珠宝公司。
这种公司多认识一个不是坏事,玉骨很自然地笑纳了。
司龙翔彬彬有礼地离开,玉骨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发呆。
刚无论谈吐还是动作,司龙翔都优雅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注意他,他给人的感觉如沐浴清风,十分清爽。
玉骨还从未见过这般气质的男子呢,当然,诸葛睿锦除外。
后者只是威严多一些,全身上下便有了丝冷酷与刚毅果断的气质。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诸葛睿锦才姗姗来迟,手上还没有拿所谓的冷饮,玉骨瞪大眼睛瞅他:“你去哪儿了?”
诸葛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应道:“走吧。”说着便拿了玉骨的外套率先往外走去。
展览会举行到晚上十点才会结束,现在走还早着呢,玉骨摸摸鼻子,好吧,早就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干嘛犯懒让诸葛帮她拿。
害得她现在好渴。
玉骨正犹疑着出去后要不要买杯冷饮,就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她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望时,却愣了愣,那人竟然是脸色稍微憔悴的吴晖君。
他的旁边,赫然站着挽着他手臂的看起来高贵大方的方雨馨,他们身后,是牵着另一个男伴的方雨眉。
吴晖君显然也认出了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诧异地问:“小玉,你怎么在这儿?”
他抬头看了一眼玉骨前边的诸葛睿锦,顿时明白,脸色不好看起来。
自从上次几人在方家公司见了一面后,还从未再见面呢。
而吴晖君那次回去后,玉骨的音容相貌就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两人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急切想要与她再见一面,好好诉诉衷肠,可是,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倒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重新见到她。
方雨馨在听到吴晖君叫出玉骨名字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心中也犹疑起来,不过个把月未见,这人就又长得漂亮了。
即使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还是柔柔地跟玉骨打招呼:“花小姐,刚没撞到你吧?”
玉骨还未来得及说话,方雨眉就冷笑:“别是故意撞过来的,怎么,你这下做女人还不甘心,见着我姐夫就想蹭上来!”
玉骨脸上的笑就变成了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脾气暴躁、口吐脏话的方家小姐上次挨了那一巴掌还没学乖。
她掀了下嘴皮,淡淡道:“遇到狗挡道了,没办法!”
方雨眉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气势汹汹地就要冲过来,还是她身边的男伴拉住了她。
诸葛睿锦看了眼这边的状况,转身过来,俊挺的眉皱了下,这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顺手牵起了玉骨的手!
吴晖君气愤地瞪着玉骨:“你还和他在一起,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当初真是错看了你?”
那模样活似捉到妻子与人偷情的吃醋丈夫。
玉骨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状况,明明是他把她甩了,去攀高枝去了,怎么现在几次见面他都表现出是她背叛他的样子!
望着那张熟悉的却又因愤怒而狰狞的脸,玉骨反感地皱皱眉头。
她冷嘲地笑:“请问吴先生是我什么人,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人身自由,吴先生似乎没有权利管我!”
吴晖君的脸涨得通红,眼睛血红:“我怎么没有权利,你从头发丝到脚跟哪一点我不能管,你是我的……”
他语噎了下,看了看身旁异常尴尬的方雨馨。
玉骨斜睨他一眼,逼问:“我是你的什么!”
吴晖君的后头滚动一下,即使他想证明两人的关系,可是在方雨馨面前,似乎……
但玉骨依旧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如霜:“我是你的什么,吴先生?”
她的脾气一向固执,以前吴晖君只觉这样的她可爱,可是现在他却落入了极度窘迫的状态。
因为几人的争执,已经有一些围观者了,其中不乏一些公司的经理、董事。
这本就是全国大小珠宝公司的媲美会。
还是方雨馨不忍见吴晖君如此窘迫,在旁柔声劝道:“花小姐何必弄得这么难看,你和阿君有段过往,我是知道,我也不介意,但过去的就毕竟过去了,还请花小姐往前看吧……”
她想将事情起因说成是玉骨痴恋于吴晖君而想闹事。
玉骨气急反笑,冷声打断了她:“方大小姐这话我听不懂,我好端端地与我的男友走路,是你的未婚夫像癞皮狗似的缠着我,还指责我水性杨花,说我从头发丝到脚跟都是他管着的!请问,方小姐你是他什么人?是未婚妻?女友床伴?还是床上的女佣?”
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还从未见过这样软骨头的女人呢,看见自己未婚夫与前女友卿卿我我,自己却在旁打掩护!你在帮着你未婚夫偷情啊?”
她的口齿本就了得,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继母继姐们气得跳脚了,这会子又是含了怒气说的,自然更加犀利。
当场就有人笑出声来,这声音很熟悉,玉骨循声望去,却是花花公子李悦。
他迈着修长的腿朝玉骨走来,双眸眯成桃花模样:“几日不见,小玉儿的口齿可涨了不少!”
玉骨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这次,他们明明只见过三次好不好,他哪里了解她!
李悦伸手想揽住玉骨的肩,奈何诸葛睿锦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剑一般,嗖嗖地扎在他身上,生疼生疼。他只好改为摸摸自己的鼻子,就又看向那个温柔高贵的女子,嬉皮笑脸地问:“这不是翡翠明珠集团的方小姐吗?哎呦,人都说放假大小姐为人高贵贤淑,美丽大方,果然如此!”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啧啧两声:“帮着自己未婚夫找情敌互诉衷肠,这样心胸宽容的怎么不让我遇上一个!”
他的语气更加嘲讽,而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认识方雨馨的,可是,说出的话来依旧如此不留情面……
玉骨悄悄看了诸葛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裤袋里,几乎可以说是懒洋洋的!
方雨馨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语无伦次,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周围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照在她身上,柔弱如羊羔的女子便忍耐不住,晶莹如露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花小姐何必恶语伤人,还有李先生,何必要在自己会场上将事情闹大……”
李家是此次展览会最主要的主办方。
方雨眉早就气得跳起来,她也认识李悦,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迁怒,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玉骨身上,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敢辱骂我姐姐,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她猛冲过来,但是在离玉骨两步的时候却一个趔趄,似是踩着了自己的裙子,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当然,也像是在跟玉骨行叩拜礼。
玉骨看得分明,刚诸葛睿锦悄悄将脚尖往外挪了挪。
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眉宇不耐的无辜神情,玉骨很想竖起大拇指赞一句,这扮猪吃老虎的本领让她望尘莫及啊!
方雨眉的姿势太过狼狈,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而前者在男伴的搀扶下坐起来,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到底是年轻小姑娘,眼眶里也有泪水打转,看着倒是柔弱不少。
吴晖君看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女人都被玉骨给弄哭了,脸色难看,阴沉地瞅着她:“花玉骨,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吧?”他阴测测地看了一眼李悦,实在不明白如他这般身份的男子为什么也会被花玉骨所迷惑,不顾场合身份就帮她出气!
他到现在依旧一厢情愿地认为玉骨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报复他,因不满他选择了更有权有势的方雨馨,便爬上诸葛睿锦的床,说不定还有李悦的床!
玉骨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还请吴先生不要有事无事骚扰我,免得你的未婚妻受欺负!脚踏两只船不是那么好踏的,小心阴沟里翻船!”
她声音很轻,可是语气坚定,清晰地传到吴晖君耳里,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都大致猜到了发生什么事。
吴晖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诸葛默了一下,然后知道该是自己出场了,手臂亲昵地搂着玉骨的纤腰,宣告似的沉声道:“吴先生,现在玉骨是我女朋友,还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本就威严,尤其是那双深沉的眸子淡淡一扫,就给人无数的威压。
李悦在旁装作牙倒的样子,龇牙咧嘴地做鬼脸。
他乃是众人常见的,但诸葛睿锦就不同了,他们家族太过古老,一代又一代地流传,多数时候更喜欢躲在幕后,过着隐居一般的生活,所以,即使会场中大多数人都耳闻过诸葛这个姓,人却是不认得的!
此时,便都带了好奇看向玉骨与诸葛睿锦,猜测这两人是谁家的小辈。
吴晖君又是羞恼又是气愤,却是再也不敢随意开口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出了会场,玉骨的冷脸才缓和下来,望着诸葛睿锦笑:“挺上道的嘛!”
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说实话,自从认识,他似乎总帮着自己,大事小事。
他对自己真的蛮好的。
她垂下清凉的眸子,想。
诸葛睿锦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倒没那么好心情与她开玩笑,只嘀咕一声:“麻烦的女人!”便去开车。
玉骨挂在唇边的笑容就滞了滞,好吧,她收回刚才的话,除了他的脾气有点暴躁有点大少爷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