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他是兄弟,想不到他们一家人合伙框我来着,真当我唐国强是吃素的？”说着就起身要去找他们算账。r
“站住,你这样是要去做什么？”唐妈妈喊住他。r
“找他们算账,我一片好心帮他们,结果被他们这么算计,我气不过要去问问他们心长的什么颜色？”唐爸爸不敢不听老婆话,高大的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定在那里。r
“去了又能怎么样？”唐妈妈已经被气的没气了,语气平缓,“张成已经藏起来了,家里就剩下老婆孩子,你去了能干嘛？打她们？还是骂她们？”r
冤有头债有主,唐爸爸再气张成骗了他,也不会做出打骂人家老婆孩子的事情来,“那怎么办？”r
“这事你不用管了。”唐妈妈站起来,跟楚楚说,“跟妈妈走一趟,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们女人才行。”r
唐家母女来到张成租的房子时,他老婆跟孩子正在收拾东西,打开门见到是她们,不由楞了一下,干笑了几下,“嫂子,您怎么来了？”r
“这是收拾东西准备去哪里呢？”唐妈妈看了房子里的几个大包裹,非常关切的看着她的眼睛。r
张成老婆想起自家男人做的事,还有自己的配合,不由心虚的移开目光,悲哀道,“嫂子听唐大哥说了吧？张成不是个东西自己欠下一屁股赌债丢下我们母子不见人影,我又没工作,这城里住的房子,喝的水,吃的菜都要给钱,家里如今是一分钱都没了,实在过不下去,跟同乡借了路费,打算带我儿子会老家老老实实的种地。”r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放宽了心,你儿子还要你呢。”r
唐妈妈唏嘘道,理解她的难处。r
张成老婆这段时间被收高利贷的人吓怕了,左邻右舍也生怕沾上什么坏事不愿意搭理她们,心里挤压着一腔苦,被唐妈妈一句话勾的全部出来了,又以为唐家相信了她的话,自家的赌债有人背了,又是愧疚又是惊喜,眼泪水哗啦啦的流,哭道。r
“要不是唐大哥帮我们的忙,恐怕我们一家人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嫂子,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啊。”r
楚楚听的这张成老婆讲话真是无语了,不由想起农夫跟蛇的故事,再看她哭得稀里哗啦,他家儿子才几岁大,恐怕这段时间被家里的变故吓怕了,见到妈妈哭也扯着嗓子跟着喊,口袋里有慧慧给的棒棒糖,拿出来哄了他。r
“妹子别哭了,这男人靠不住,你也要想想孩子啊。”唐妈妈眼眶泛红,拉着她的手推心置腹道,“我家的情况妹子也是知道的,他爸为了建那栋房子,害的我大女儿放弃了已经考上的第一高中,该去读技校,还提早一年出来实习,我小女儿大家看着在城里读书都以为羡慕,其实跟城里的孩子在一起上学哪里好哦,就这次班上举行春游活动,我家慧慧明明很想去,但是为了给家里省点钱,硬是说去了没意思。”r
“唉,妹子的苦我都懂,这次我家那个看到张成这样,也不忍心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这不我家住的那个房子这个月的租金还是靠我大女儿的工资呢,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也要去睡大马路了。”唐妈妈虽然没有掉眼泪,但是隐忍的痛苦比张成老婆看起来更加可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本来我都跟他姐说好了,这几天就还一部分钱他们家的,现在……妹子,你在这里签个名字,我到时候也好跟他姐说,免得到时候他姐不信,以为我们不想还钱,你想啊,谁会为了帮人把自己家所有的钱都借给人家呢,是吧？”r
张成老婆看到手里的纸张,上头两个字让她以为看错了,连忙擦干净眼泪,“这,这是借条？”顿时错愕的看着唐妈妈。r
张成老婆也知道唐家的事,唐家那姐姐是个没理也能嚣张三分的人,老家十里八村都是远近有名的,估计以后就是唐家把钱都还清了,还会念叨他们“过错”一辈子。r
比起来自己虽然借了高利贷,如果还清了以后也就没事了,可唐家那可亲戚啊,搞不好一辈子都会被说欠债不还。r
“没错,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看我们家跟自家亲姐姐借钱还要算利息呢,张成虽然做了这事不地道,但是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利息什么的不要算了,等你们以后宽裕了该多少,就还多少给我们就是了。”r
唐妈妈趁着张成老婆错愕,拉着她做到桌子边,写字笔都准备好了,放在她手上,“妹子,我们都是当母亲的人,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这张借条你还是签个字,为了孩子不是？”r
张成老婆被唐妈妈绕糊涂了,听着孩子孩子的,看了一旁的儿子舔着一跟楚楚给的棒棒糖,眼睛里还挂着泪水呢。r
“妹子啊,谁家也都不容易,来,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r
唐妈妈不给她思考的空挡,声音柔和的跟夏日凉风,张成老婆不知为何,还真的听话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楚楚见状连忙把向前准备好的红泥拿出来,让她在上面按了手指印,一式两份已视公正。r
只是记忆中妈妈对姑姑她们的刁难妈妈从来都是受着的,今天看了妈妈对张成老婆以退为进,不哭不闹就把事情轻轻松松的解决,为什么会容忍两个姑姑那么对她呢？r
唐妈妈似乎看穿楚楚的疑惑,语重声长道,“这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是要看身边的情况的,张成老婆人不坏,只是个性弱没有主张,运气不好嫁了张成那样的人,你两个姑姑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是你爸爸总是站在我们母女这边。”r
唐爸爸看着牛高马大,又一脸凶相,其实心底比谁都软,看张成这次的事就知道,何况家里的亲姐姐呢,唐妈妈就是看清了这点,才万事不闹,因为她越是吃亏唐爸爸心里越愧疚,对她越好,这么多年下来,两个女儿也这么大了,唐爸爸的心也一点点都转移到她们这边。r
“嗯,我知道,爸爸是个好男人。”楚楚听来细细一想,原来如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