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前的风碧月曾经光彩照人,曾经嚣张娇蛮,但此时的众人,望着这样的一个美丽少女,做出这样可怜的姿态,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她给影响到了。
淡淡的看一眼风碧月的表情,风千寻越发确定这其中肯定是有事情。
看来,不让她们跟自己乘坐一辆马车是对的,至少,就算没有什么事情,与这三个讨厌的人坐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享受。
想到这里,风千寻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不少人的注视下,风千寻淡淡的开口,说道:“有道是嫡庶有别,虽然你们的确是我的妹妹,但事实上,你们却只是我的庶妹,不是我不想与你们亲近,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一切都可以无视藐视,那风家,还怎么继续生存下去?难道,还要回到之前让人嘲笑讥讽的境界,让上层社会的人排斥,让他们都认为,风家是没有规矩的人家?让爹爹出去抬不起头来?让爹爹的生意继续一落千丈?难道,这些就是你们所希望的么?”
“我……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风碧月一呆之后,立刻尖声反驳道。
她可是知道的,若是让风千寻将这样的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那她在府里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没了父亲的疼爱,没了下人的敬畏,那她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她不要这样!
一旁的风羞花比风碧月撑得住气,她只是深深地看着风千寻,没有任何话语。
风千寻勾勾唇,继续说道:“你没有这样想么?那倒是让我感到欣慰了。不过,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说明白一点比较好。赵姨娘,你作为府中姨娘,虽说也可以算是个主子,但你不要忘记了,在律法上,姨娘依旧是仆,是奴婢,就算是看在父亲的面上,给你一定尊重,但你也只能算是半个主子……呵,若是让一个姨娘小妾,与当家主母同坐一车,与当家主母同起同坐,这话传出去,只怕更会惹人笑话吧?还是说,你在风家管事管的太久了,即便我曾经警告过你,你依旧记不起自己的本分?”
赵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子苍白下来,虽然这样的言语,她以前也听到过,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当着这么多人指着鼻子这么说过。往常的她,还能牙尖嘴利的反驳,或是撒泼,但随着风千寻的威望与日俱增,相比于上次对方这样说自己时她还能反驳,这一次,赵氏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风千寻的目光,又随后落到了风碧月和风羞花的身上,在对方有些胆怯愤恨的注视下,她的声音再次缓缓而起:“还有你们,我的妹妹们,你刚才可是说,我亏待与你?我对你不好?我不允许你与我们挤在一辆马车里,是对你的不仁?呵,我倒是不知道了,什么时候,你竟会如此颠倒黑白了?要知道,如今你可是还未出阁呢!”
“那又怎么样!”大概是被风千寻的咄咄逼人给整的有些发昏,风碧月居然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赵氏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果然,风千寻随后说道:“那又怎么样?呵,你可知道,你还未出阁,行事做派,总要有所忌讳些才成?与人的相处,总要有所避讳些才可?我们三人乘坐的这辆马车,虽是还有着空余位置,但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要上来,还是有些不妥的吧?赵姨娘那是身份不允许与主母平起平坐,而你,和自家姐夫同处一车,只怕也会影响你的前程吧?可惜我的一片好心,却被你们当成了恶心……不过,不管你们怎么想,风家的规矩,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要教你的。所以,我就做主,为你们单独准备一辆马车了。这样一来,你们两个人,坐着一辆马车,比之跟我们挤在一起,还要更显舒适,不是么?”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给姨娘和几个庶女乘坐的马车,肯定就不如他们这辆这么舒服了,但这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让谁来评这件事,都是挑不出理来的。
“你……你……”赵氏本来得意的表情,整个都僵住了。
她没想到风千寻会这么不给她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她只是半个主子,这让一直以来都以当家主母自居的风赵氏,很有些接受不了,哪怕前段时间她已是地位一落千丈,但在风老爷面前,也还是有些面子的,今天风千寻这样明晃晃的落她面子,让风赵氏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而且,对方后面的话,更是暗暗嘲讽了她不会教育女儿,让女儿也跟着自己一起没有尊卑没有规矩,这样的话,是赵氏无法接受的。
于是,赵氏头脑一发热,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一下子,就将一句话给喷了出来。
“嘿!是谁教你这样目无尊长的?我的风大小姐,你就不怕外人骂你不懂尊卑?”
风千寻勾唇冷笑,带着一种深深的意味,缓缓的说道:“目无尊长?”
不好!看到风千寻此时此刻的这种表情,赵氏忍不住就有些后悔和胆怯了。
也是她嘴快、沉不住气,以前在这上面,可没少了挨对方讽刺,怎么自己又上赶着找骂了?果然是被气糊涂了么?
赵氏暗暗后悔着,可当着这些人,又不能让自己的气势一下子瘪下去,只能是硬撑着站在那里,一脸冷笑的挑眉看向对方。
赵氏所料不假,本来风千寻还不想与她计较,怎么说,赵氏也是父亲的姨娘,她也不想做的太难看,让名义上的这个父亲难做。
但赵氏太过嚣张了,哪怕是此时此刻被自己给压了下去,可还是时不时的会跳出来,给自己这边的人找些不舒服不自在,弄些麻烦给自己。
自己母亲朱氏才是风家的主母,是风老爷的正妻,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经娘子,居然被一个姨娘这么多年来给压得死死的,眼下对方早就没了势,却还是如此嚣张,居然还当众威胁自己,想让自己给予一个姨娘和几个庶妹,和自己母女同样的地位和待遇,这是正常人家的妾侍敢做的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