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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以暴制暴


一旁的于常谦眼疾手快,猛的一抽就把方子藏进了怀里。

柳春花没能撕了方子,但主意已定。她身子壮实着呢,能吃能喝能睡的,没那么娇贵,死不了人。喝这贵重的药,便是无病也能忧心出病来。

“罢罢,留着就留着吧。只家里如今可是半文钱都没有,等攒了银钱,再去抓药。”柳春花索性以退为进,这对儿女也是为的孝心,把事情拖一拖,便淡去了。

若是以前十岁的小丫头,阿娘这么一说,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可如今的于蕙岚身子里住的可是饱经人情世故的成人了。

“阿娘,这药一定要吃。便是砸锅卖铁,也少不得一副。”于蕙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势在必得。

于常谦不大明白妹妹为什么会这么坚持,阿娘瞧着身强体壮声音洪亮,不咳不烧的说是得了寒疾这样的重病,就连他都不大信。只是他下意识的站在了妹妹的这边。

“岚儿,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容阿爹再去寻了医师过来看看,才能确定病情。”于书生瞧见急的眼眶都红了的小闺女,安抚的说道。

有病需早治,这是毋庸置疑的,讳疾忌医可不好。只是寒疾这样的大病,怎能只听一位大夫的片面之言,于书生到底年长考虑的周详了许多。

“阿爹说的是,岚儿心急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早,阿爹就带阿娘去镇上的医馆里去好不好?”于蕙岚深呼了几口气,期盼的看着阿爹。

于书生点头,明日是一定要带妻子去镇上看一看的。

上前几步,从哥哥手里把那方子仔细的叠好收起来。于蕙岚没有再闹腾的要坚持去抓药之类的话,乖乖的跟着哥哥去了灶房里帮着烧火做饭。

第二日一早,于书生无视柳春花的不乐意,带着她去了镇上。

于常谦熬了地瓜粥,又舀出些咸菜,便去喊妹妹起床。一推门,才发现,屋子里是空的。

不过辰时刚过,妹妹是去了什么地方?于常谦连忙从东房里出来就要到外面去找。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西房那边儿有动静儿。阿爹阿娘早早的就出门去了,西房里的人是谁?莫不是家里,进了贼偷不成?

抄起门边的棒槌,于常谦就冲进了西房。便瞧见个小小的背影,半个身子钻到了**底下,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于常谦一眼就认出了妹妹身上穿着的洗的发白豆绿春衫。

“岚儿,你在做什么?”

正在床底伸手摸着每一寸积满了灰的于蕙岚听到哥哥的声音,慌得急急的就想要退出来。

奈何床底积灰太厚,她撑着的手一滑,整个人结结实实的面朝大地的摔了个结实。激起的灰尘呛得她眼泪横流,吃了一口灰土,出不来了。

见状,于常谦将手里的棒槌放到一边儿架子上,弯腰把妹妹从床底给拽了出来。动作轻柔的给灰头土脸的妹妹拍拍身上厚厚的尘土。倒了水,给妹妹擦了脸后,这才又问。

“在做什么?”

于蕙岚接连漱了好几口水,这才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听闻哥哥的问话,又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瞧见妹妹这个模样,于常谦把水瓢接过来,胳膊伸到妹妹的后背上去,抚了抚,她的背心。

好不容易的平复了下来,于蕙岚张嘴。

“我……”却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于常谦也不追问,乌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妹妹看。

见状,于蕙岚咬咬牙,横竖也瞒不过,索性就说个直白。

“哥哥,我在找家里的地契,就是前儿阿娘去醇香家新买的那两亩地的地契。”于蕙岚说完就忍不住的低头,偷家里地契这种事情,说大逆不道那都是轻的。

于常谦眼神闪了闪,妹妹偷地契?可依旧没有说话。

“我想把这两亩地的地契退回去,把银子要回来做阿娘的药金。”久久的没能听到哥哥开口,于蕙岚的声音小了很多。

沉默了一会儿后,于常谦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屋里去。不过片刻,他手里就拿着个布包走了出来。

于蕙岚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那两亩地的地契?就要伸手去接,于常谦却把手往上抬了抬,避开了她的手。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于蕙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等阿爹回来,看看镇上的大夫怎么说。”于常谦说完就将那布包收了起来,去给妹妹舀碗粥出来。

“先吃饭。”

于蕙岚还想同哥哥说说,把地契要过来。她想趁着阿爹阿娘还没回来,就去把银子要回来,给阿娘抓药。

看着哥哥那张沉默的脸,到嘴边儿的话,于蕙岚又咽了下去。只和哥哥面对面的坐着,端起碗来喝那香甜的地瓜粥。

一碗粥还没说喝完,大门被拍的震天响,急急忙忙的搁下碗筷,跟着哥哥到门口去,莫不是阿娘出了什么事情。

“柳春花,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儿,就没事儿了。我知道你在家,出来!”嗓门儿大的于蕙岚几乎都能透过薄薄的门板瞧见三舅娘那唾沫横飞的模样。

听到这吊高嗓子,于常谦摸上木栓的手顿了顿,迟疑了。这情形,来者不善。

于蕙岚大约知道三舅娘是为的什么事儿来兴师问罪的,那银蒿的消息她们是花了二两银子买的,到山上去寻了一圈儿,怕是找不着几根,这是过来要银子了。

瞥了哥哥怀里的地契一眼,这东西还要送回杨家换银子充作阿娘的药金呢,想要回去?门儿都没有!但是这么被人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别一闹腾,大家还以为自家讹了舅娘家的银子。

任何事情,一味的躲避非但不能解决问题,甚至还会失了先机。

于蕙岚把哥哥拉到身后,低着头,酝酿了一小会儿。伸手抽了木栓子,拉开了门。

门外,柳三媳还在一声儿更比一声儿高的叫骂,脸红脖子粗的,好不畅快。瞥见门开了,更是来了精神。

“柳春花,你连嫂子的银子都骗,真是好不要脸……额,胖丫?”

于蕙岚哇哇大哭的冲着三舅娘就扑了过去。

“三舅娘,三舅娘你可来了,我阿娘她重病连夜被我阿爹送到镇上医馆里去了!三舅娘我好怕,三舅娘——”

死死的抱住三舅娘的大腿,于蕙岚哭得惊慌失措,声泪俱下,鼻涕眼泪全都擦在柳三媳的裤子上,脏兮兮的湿了好大一片。

门外围了一圈儿的看热闹的乡亲们,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不少。有平日里与柳春花关系亲近些的村妇已经凑了上来,问问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于家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阿娘她病了,隔壁村儿的徐大夫过来看过,说是得了寒疾。还开了方子,可是家里穷,抓不起药。”于蕙岚说着说着就可怜巴巴的用救星一般的眼神儿盯着三舅娘看。

柳三媳瞅着跟个钩子一般,死拽着她不撒手的胖丫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发青。她原本是过来讨要银子的。那狗屁的银蒿,翻了几个山头,找不出来几株。别说挣银子了,还白白花出去二两银子买消息。

这个哑巴亏二嫂咽的下,她可咽不下,说什么,她柳春花也得给个说法来。但是,这么突然的就被赖上了,可是怎么回事?

寒疾!于蕙岚的一席话,说的原本凑上来的村妇急急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可是阎王笑的病呐,得了寒疾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

其他人也都讪讪的躲避着的不去看哭得哽咽的于家丫头,寒疾,让大家都色变了。

“瞎说,哪有这么咒你阿娘的,你阿娘好好的哪有什么病。”柳三媳瞥见众人的反应,急急的反驳道。都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关她什么事儿?

众人,“……”方才骂的早死早超生的人可不就是你么。

于蕙岚抹了把泪,天真的问道。

“三舅娘,真的吗?阿娘没事?那为什么老大夫说阿娘得了寒疾?三舅娘,阿娘她——”说到一半儿扁扁嘴,于蕙岚又要哭出来。

要哭找你老母哭去,这么哭啊哭的烦死了。还想把事儿赖上她不成!谁要管大姐这点儿穷酸的破事儿!

“柳春花壮的跟个牛犊子样,能有什么事儿!那徐老头儿就是个庸医!骗银子的!”提到银子,柳三媳更是心疼了起来,那可是二两银子啊,说什么也要从柳春花手里要回来。

瞪着双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三舅娘,于蕙岚觉得自己都眼皮子都快抽筋了。她要天真无邪,不懂事儿,让人可怜,只能继续的这么瞪下去。

只是按照前世柳三媳那个便宜占尽,有事儿就跑的个性,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找借口溜人。难不成,都这样了,柳三媳还想把银子要回去?

不得不说于蕙岚真相了,柳三媳正在用她那并不常用的脑子,想出个办法来,把这银子的事儿,给落个实处。

“可不是真的,放心,你阿娘没事儿。那徐老头儿的话也能信?他懂个甚,就会骗人银子……”同仇敌忾的狠狠的念叨了那徐老头儿一回柳三媳的话风一转。“胖丫啊,既然这病是假的,大姐她上回借的药金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