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卉正和英子在这里闲话，却听到屋外传来段德家的的声音，“英子，你在里面吗？”话音刚落就见她抬脚迈了进来。
郭卉连忙起身问候道：“段妈妈早。”
看见郭卉也在，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赵家的，来得挺早的。”又转身看向英子：“我正找你呢，看到这间屋子门开着就进来瞧瞧，果然在这里。”她的眼神在桌上的素饼上一扫而过。
不等英子回答，她又冲郭卉说道：“正好你也来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拾掇去，省得劳动我这个老婆子了。”
郭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解释道：“从今往后你就要奶我们家小姐了，太太吩咐了，你身上的干净是最重要的。如今你刚从家里过来，我们这里毕竟不一样，还是先好好洗一洗吧。”说罢向英子看过去：“你和赵家的去把洗澡的桶搬来，厨房里的热水也是一直在烧着的。她刚来不清楚，你多提点点儿。”
郭卉应了声是，英子也点头道：“明白了，您放心吧。”这才看着段德家的转身走了出去。
等段德家的离开之后，郭卉有些神经兮兮地抬起自己的袖子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钻进鼻子里，一点异味也没有，心里不由得暗自哂笑。也罢，反正洗澡自己也能乐得舒服，也能让主人家的放心，那就洗呗。
郭卉和英子一起到了前院，从刚才英子放抹布的杂物间里把大木桶搬了出来，二人协力搬到了房间里，这自然只是他们下人用的，据英子说老爷和太太用的浴桶是直接搁在卧房的净房里的。
于是两个人从井里打水的打水，从厨房里提热水的提热水，好一通忙活过后郭卉才舒舒服服地泡到了浴桶里，不由得感慨，如今要洗个澡还真是不容易，因此倒愈发珍惜了起来。
正当她轻轻搓着手臂的时候，身后传来响动，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一看却是英子提着个篮子走了进来。
虽然都是女人，郭卉还是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水里沉了沉身子，问道：“怎么了英子。”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洗澡一定记得锁门。
英子大喇喇地走到她跟前，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篮子，“喏，段妈妈拿过来的，说是要让你泡澡的，能清洁身体。”说罢二话不说地举起手中的篮子，一股脑地把篮子里头的东西倒进了桶里。
黄黄绿绿的叶子飘得到处都是，有的直接贴到郭卉脸上，她用湿哒哒的手把脸上沾住的东西拿下来，仔细一看是晒干的某种植物叶子。又看着满满当当浮在水面上的叶子，只觉得一股子有些冲的类似薄荷的味道散发了出来，大概是放了太多，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
英子随意地在水中拨了两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却忽然听到段德家的在屋外道：“英子，你让赵家的洗仔细点儿。”停了停又吩咐道：“也得快一点儿，小姐估计快醒了，醒了就得吃奶的。”
“知道了。”英子高声应道，又嘱咐了郭卉一句便走了出去，留下郭卉一个人对又要洗仔细又要洗得快这样矛盾的要求兀自纠结。
最后还是选择了速战速决，等到郭卉拿过刚才段德家的拿过来的说是于氏给她备下的衣裳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衣服……也太老气横秋了吧？段德家的穿的都比这好看。
心里虽然抱怨了两句，不过想到自己如今反正是嫁了人的，又是要在别人家里做奶娘罢了，像前世那样琢磨穿衣打扮有什么用，心中也就想开多了，手脚麻利地穿上了新衣。还别说，虽然款式不好看，但布料可比她自己原来的要好太多了。
才刚刚换好衣服挽好头发，就听到英子在外头问道：“赵家娘子，你好了没？段妈妈说小姐醒了，让你赶紧过去呢！”
郭卉应了一声“这就来了。”开了门跟在英子后头朝于氏的卧房走去。
郭卉的心里忍不住砰砰地跳得有些快，这将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小主顾，也是她的第一次“开展工作”，又是奶娘这么一个她活了二十几年来从不敢想象过的工作，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将郭卉带到于氏的卧房门口，英子便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本想要直接推门进去的郭卉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一声“太太，我来了”，在得到于氏的应允后才走了进去。
推开门，原本在外头还听得不大真切的孩子哭声变得响亮起来，郭卉听到那声音竟忍不住心中一颤，脚下便加快了脚步，拐进里间走到了于氏床前。
于氏仍然如昨天看到的歪在床上，段德家的正抱着孩子在床前走来走去，一边轻轻晃着一边哄着。
于氏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脸上满是焦急，见郭卉走了进来便扫了她一眼，“怎么这么久才过来，饿坏了小姐可怎么办。”
郭卉心道：若是小姐再早醒一些，我是不是要直接从洗澡水里出来，光着身子就跑过来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自然不敢这样说，只是弯了弯腰道：“太太，下次我会注意的。”
见她态度好，于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罢了，现在不是和你计较的时候，你赶紧去喂孩子吧。”
得到吩咐的郭卉这才走到了段德家的跟前，伸手要把孩子抱过来。
段德家的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有些怔怔地盯着郭卉，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怀中的孩子递给了郭卉，看得郭卉心中有些莫名。
郭卉小心翼翼地自段德家的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调整好了姿势，这才定睛打量这个未来将会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孩子。
孩子没有满月，还非常小。原本以为于氏看起来孱弱，生下来的孩子也可能瘦弱不堪，谁知道却胖乎乎的甚是喜人。虽然这些天没有喝母乳，却似乎影响不大，看起来很健康的模样。然而眼下她哭得满脸通红，眼睛眯缝起来，小脸都皱到了一块，上气不接下气的。
郭卉的母性被这个小东西激发了出来，连忙一边轻声哄着，一边伸手解开了胸前的衣扣，把乳头露了出来，扶着塞到了孩子小小的嘴巴中。
生怕从未吸过母乳的婴儿不知道怎么用力，郭卉还轻轻地挤了挤自己的胸，让孩子先吞了一点点乳汁。
嘴巴里忽然被塞进去东西的婴儿止住了哭声，眼睛微微睁开，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待一口乳汁进口，便立刻无师自通起来，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是自己最喜欢的饮食来源，当即张开小嘴用力地吮吸了起来。
见孩子肯吸奶，也不哭了，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虽然之前曾经在家中拿了枕头演练过，但等到真刀实枪地来时，郭卉的心中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她的，但如今也是归她所有，自己的感官中从没被人触碰过的地方，此刻却被一个小鬼头咂咂有味地吸着，想想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而想到这个小鬼头和自己一样是女的，而且原本哭闹不止的小家伙居然能被自己就这样摆平，郭卉的心中就觉得不那么奇怪了，甚至有一些自豪起来。
原来用自己的乳汁去哺育一个孩子，是这样的感觉……
等感受到孩子吮吸的力度逐渐松了下来，眼睛也渐渐合上，似乎又犯困了，郭卉这才轻轻地把乳头拨了出来，随手掩好胸前的衣裳，开始轻轻地晃起怀中的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