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曹操久失业苦回天乏术,张宝施道术再回东汉年间
——————————————————————————————————岁月无比的清冷,我们无比的执着。
在每个窗外辰光,开始熹微的时候,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曹操却还是不能睡着,又一夜的思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改变,除了开始困顿的大脑。
这又将是,在睡眠中窗外太阳翻过一天的样子。
空气微凉。
黑白颠倒,一直不用上班,远离众生的日子里,时间似乎对他失去了任何的意义。除了淡淡的缘于生活无助的恐惧之外,他又有一点醉生梦死带来的放肆的快意,如同一个吸食鸦片的人知道这是在燃烧他生命一般。这是一种堕落的快乐。
堕落到无力抗拒,快乐到不愿醒来。
……
等到屋子里合租客开始起床洗洗涮涮准备上班的时候,曹操才觉得有那么一点困意,然后昏沉的睡去。
他梦里的山河无比的璀璨。
那里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他文韬武略,祖业不薄,运势颇旺,渐渐手握重兵,文臣武将听命,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对酒当歌可对海吟诗,又有双子聪明过人,一切美满得让他不愿醒来。
可那只是梦。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读过一个叫‘南柯一梦’的故事,那个故事说,一个落魄书生梦入蚂蚁的槐安国,一生大喜最后大悲。他现在很能理解那个书生,在现实中太多落魄,才会有时间做梦。而做梦能做出一个千古出名的美梦来,其实也不错了。
后来,他还读过一个故事,里面讲蜗牛角上各有触蛮两国,每次斗争便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前者让他知道什么是白日梦,后者让他知道他这一辈子一晃就没了,在浩渺无穷的宇宙中,他渺小的什么都算不上。
看得太开,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人来说,怎么都不是好事。因为即便人生如梦,也得吃喝拉撒,也得把这辈子给梦过去。
……
曹操的小出租屋里,放下一张床之外,没有太多别的地方了。
在他昏沉睡去的时候,他床头的小鱼缸里几条小鱼开始从梦中醒来。七秒钟的记忆让它们从来不知道忧伤,也不知道他们的主人节衣缩食的活着,还买了他们,是因为他真的孤单了。
窗外,目光可及的便是一座连绵的青山。
曹操在每日醒来的黄昏,都会安静的看着它,从天气燥热看到冷风直刮,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人。
而他,他相信自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除了他,不会有人,每天夜里思考一夜,再在白天的时候睡过去,直到黄昏的时候再醒过来,如此这般半年多了。
他害怕父母给他的定义,于是只能告诉父母他已经找到工作了,可他其实没有,他不知道是以什么一直心态,一直挑三拣四,也许是他那实在冷到掉冰渣的专业,也许是那工作三年没人瞧得上的工作经验。
……
其实他也害怕,他这样就是传说中的废了。
可他觉得他自己真的废的情有可原。一路走的实在不容易,生过大病,虽然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能对自己好的,也只有自己而发奋图强读书改变了命运,但也让他过早的看透了人生无常,得失最后都是死而格外的消极。
他那坑爹的专业,一路选错的道路让他最后失业在家,可他并不是完全甘心的,但他有几个朋友就不一样。
他有个朋友叫刘备,从大学毕业就没上过班。比他学校好,比他专业好,天天却跑去礼佛什么的,那才是真的废了。
他还有一个朋友叫荀彧,啃老数年……
当然,他还有很多很勤奋的朋友,比如一个叫孙权的,在这个大城市最好的学校读研,虽然据说是出卖了身体换来的,但曹操一点都不鄙视,因为人家好歹还有身体可以出卖,出卖了身体好歹还成功了,他就做不到。
……
汴京的天空,如同老没睡醒一般,永远是有那么点的昏沉,也许是因为汽车尾气实在太多。但这不妨碍它在一年中的某些日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天气清冷干净,如同洗了的一般。
秋天,汴京空气最好的季节。
前朝在汴京的主要交通干道留下了很多的法国梧桐,秋天刷刷刷的往下掉叶子,一般人估计都喜欢看这种落叶飘飘的景致,除了汴京的环卫工人。
这些几人合抱的老树布满了整个汴京,然后在这些树后面,还时不时的会隐着一些前朝的遗迹。曹操每次在街道上行走,都会忍不住的往那些建筑里面瞧,可惜一直都有官兵站岗,他想进去,可惜朝廷不让。
其实曹操之前逛街的时候,一般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他之前倒是有个女朋友,叫甄宓。这个被好友孙权称为奶茶婊的女纸,曾写出‘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的幽怨诗给曹操。可惜曹操一直自喻为文青小婊砸,实在看不上这种胸无点墨还卖弄的无脑女人,直接一脚踹了。
可惜,后来他还是后悔了,因为他觉得有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当春季动物交配的季节,他都会从丹田涌出一股股骚动的后悔,如同雨后的黄花菜,哗哗哗的开得无比绚烂。
……
在某大的汴京,因为时代而带来的困惑,困扰了很多的人。这个时代让很多的人很无力,很茫然。人生的步调基本上是固定的。
曹操在失业以后,把他这一代人分成了三类。
一类是,不管父母有本事没本事的。自己天资聪颖的,一路顺风顺水的上了好高中,好大学,毕业以后也能找个好工作。除了房子估计自己搞吃紧点,别的也都能自己搞定;
一类是,父母很有本事的,那不管你自己能不能行,父母也都帮你搞定,工作,还有房子;
最后一类,便是曹操这样的,自己算不上出色,父母也没有太多能量,便成了时代的悲剧。工作找不到好的,顶多养活自己,房子什么的,也要吸掉父母下半辈子和自己半辈子。
至于那些官、富、星二三代什么的,不纳入考虑范围。
不过曹操却没有一点点埋怨父母或者羡慕别人,他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父母双全,家境尚可已经够好了。比那些天生残疾,或者出生在山沟沟里的人,要幸运多了。
……
这一天,在无数个幽怨的日子之后,对这个世界终于没有什么留恋的曹操,终于下决心去做一件很特别的事,他去找一个人了。
作为小文青,曹操自然也接触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其中也就有一些很特别的人。比如说有一个来自益州巴郡的,是个世家的子弟,平日里最爱逗鸟养花,品茶谈诗,年纪都已经不惑了,还是生成一副弱冠的样子。
还有一个小胖子,原名叫张宝,虽然人一直混得不咋地,但是却真正的修道有成,呼风唤雨,拿星摘月不在话下,此人家住在老君洞,每日拈花惹草之余,便是念经打坐,自然颇有道行。还有个哥哥叫张角,据说一直卖身求道,用自己的肉体拯救那些迷失少妇的灵魂,自然道行更高。
曹操来找张宝,是因为这日子混不下去了,找张宝施展下道术让他回到十多年前去,改变下自己的命运,别再混这么惨了。张宝也因为混得不好,也一直想回到过去,可一直苦于没有人同行,见到曹操来找他,自然一口答应了。
于是这一日汴京上空乌云漫天,狂风暴雨大作,白日无比漆黑之中,又见满天繁星闪烁,星河倒转,如同世界末日。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某处山里的天空,却打开一道光门,两个人一点都没迟疑便跳了进去。
汴京的另外一个角落里,此时却有另外一个玉树凌风的美少年,却看到了这一抹,思量了一下,一跺脚,身体却化作一道流光,也进了那光门。
这个世界,在他们三人进入那光门后的一瞬间,忽然如一张画丢进了火里面,刹那间灰飞烟灭,然后画面如水面上的波光般渐渐平息,已然是十几年的世界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也都并未死去,只是都记忆倒回了十几年前。
除了一个叫曹操的,一个叫张宝的。
还有一个叫左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