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忠也知道有人心不在此,为了不使这些人捣乱,他必须要有一场胜仗来让他们闭嘴。
当下即遣心腹大将猊威将方琼,以及偏将杨端,郭信,苏吉,张翔,领兵五千,出城迎敌,先杀杀宋军的锐气,壮壮军心。
临行前钮文忠道:“你自己小心些,在这战场上闯出名声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你先探下水,我随后领兵接应。”
方琼道:“不消枢密吩咐,我想那两处城池,非是不能敌,只怕都中了他诡计。方某今日不杀他几个,誓不回城,枢密多忧了。”当下个个披挂上马,领兵出东门,杀奔前来。
高宠原本还想打上盖州,哪知这盖州的人马倒是自己上来了。便命令宋兵前队迎着,摆开阵势,战鼓喧天。
话说前队乃是宣赞以及何元庆两将。二人前去打头阵,只见得叛军阵里门旗开处,方琼出马,当先四员偏将,簇拥在左右。那方琼头戴卷云冠,披挂龙鳞甲,身穿绿锦袍,腰系狮蛮带,足穿抹绿靴。左挂弓,右悬箭。跨一匹黄马,捻一条浑铁。高声叫道:“一群朝廷鹰犬,怎敢用诡计赚我城池?”
宋阵中何元庆喝道:“助逆反贼,今天兵到来,尚不知死!”
言罢拍马直抢方琼。二将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礩过二十余合,方琼渐渐力怯,拔马往回撤,向自家的一员偏将使了个眼色。叛军阵中,张翔见方琼礩不过何元庆,又得了方琼的眼色,他便拈起弓,搭上箭,把马挨出阵前,向何元庆飕的一箭。何元庆早已看见,把马头一提,正射中马眼,那马直立起来。何元庆跳在一边,捻着,便来步礩。那马负痛,望北跑了十数步便倒。张翔见射不倒何元庆,飞马提刀,又来助战,却得接住宣赞厮杀。
张翔与宣赞厮杀,宣赞的祖传武艺可不是盖的,那把大刀,不离张翔的顶门上下,张翔只办得架隔遮拦。
又见方琼又一次力怯,张翔心中惧怯,渐渐输将下来。叛阵里郭信拍马捻,来助张翔。宣赞力敌二将,全无惧怯,三匹马丁字儿摆开,在阵前杀。宣赞抓住了叛军张翔的一个破绽,手起刀落斩杀张翔。
方琼卖个破绽,拨马望本阵便走,何元庆赶去听的叛兵后面,喊声大振,却是钮文忠恐方琼有失,令安士荣,于玉麟各领五千军马,分两路合杀拢来。
这里何元庆等将领,急分兵抵敌,却被那杨端,郭信,苏吉勒转兵马,回身杀来,当不得三面夹攻。何元庆等将领奋力冲突,眼看就要围在垓心。
又听的东边喊杀连天,叛军大乱,左是王焕等将,右是新降将领耿恭等将,两翼兵马,一齐冲杀过来,叛兵大败,杀死兵者甚多。安士荣,于玉麟等,领兵急进城,闭了城门。宋兵追至城下,城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宋兵方退。
须臾,高宠等将领领兵到了,都到离城五里屯扎。
盖州成内,钮文忠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宋军联营之帐,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人马可是比他的守城军队多上好几倍,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钮文忠轻叹一声,眉头越发的紧了。
整整一天,宋军按兵不动,并未有攻城的迹象,这让钮文忠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军新败,况且军心不定,宋军不来攻打,他也有喘息的时间,兵力差了太多,他现在只想等到援军的到来。
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天,次日凌晨,天色将明未明时,城头的一道急报,却将钮文忠从睡梦中惊醒。
原来是西门值守士卒来报,言是宋军开始向西城一线集结,似乎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
钮文忠不敢稍有犹豫,也许就是这一点小事就论成王败寇,急是披挂飞马赶到了西门。
城头上,方琼已率三千士兵赶到,城头一丝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情绪。
“方琼,怎么回事?”钮文忠爬山城头,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方琼脸色凝重,指着城外道:“钮哥,你自己看吧。”
钮文忠趴到墙边,借着东方发白的昏暗光线,向着城外看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城外数百步的旷野上,绵延里许的宽度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宋军士卒,一排排森森的刀戟,泛着狰狞诡异的寒光,那茫茫无尽的旗海,更如怒涛一般,迎着晨风翻滚。
而在不远处,还有更多的宋军,正开出营垒,源源不断的向着西城一线集结。
更让入发慌的是,宋军正将一辆辆的投石车推往阵前,一眼扫去,少说已在一百多辆车瞄准了城头,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看着茫茫无边的人海,还有那巨型可怖的投石车,很明显宋军俨然是要集中全部的兵力,对西城发进一场最猛烈的进攻。
“钮大哥,敌军似乎要集中兵力强攻西城,是不是赶快将其余三城兵马抽调前来,免得到时顶不住。”方琼焦虑说道。
钮文忠却摇了摇头,“先等等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抽调其他三门兵力,以免中了宋军声东击西之计。”
钮文忠自知宋军中的军师可谓是诡诈多端,要不然宋军也不会如此迅速的攻打下两座城池,所以他可不敢轻易就做决定。
方琼也无可奈何,只能满脸焦虑的继续坐看敌入集结兵力。
不多时,宋军已集结完毕,大大小小的军阵铺夭盖地,粗略估算,入数至少也有七八万之多。
而此时,聚集于军阵前的投石车,数量也达到了三百辆之多。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那壮观的场面,隐约让钮文忠想起了一场浩大场面。
这些日子以来,钮文忠已深为车的威力所折磨,而今宋军的将领竟然一口气几乎把所有的投石车都集在了西城一线,介时若是同时发射,又将会是何等一种恐怖的场面。
钮文忠不敢再想下去,他手心发凉,心中已是惧意渐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