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却听得东北角处,喊杀之声大作,隐约瞧见陵川董澄的旗帜,竟似已撞入了大营。
一骑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将军,叛军突破了我东北营栅。”
王焕神色一震,不及多想,急是策马狂奔而去。
却见东北角近有数丈的营栅被砍毁,成百上千陵川军队正争先攻后的涌入,宋军将士正奋力的拼杀抵挡,形势却颇为不利。
王焕眉头暗皱,怒发神威,纵马舞枪便杀上前去。
枪尖过处,无情的将陵川军队士兵的人头斩落,而那些意图立功的陵川士卒,却如发了疯一般,无休无止,前赴后继的冲出。
大营外,董澄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眼看着自家将士,蜂拥着从破口处涌入敌营,董澄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得意。“王焕老儿,果然是无名之辈,怎么挡得住我董澄的精兵,嘿嘿,就算单挑打得过我,论起智谋来,我董澄可是不差的。”董澄长刀一横,自信在脸上流转,当即就要下令全军进攻,一举攻破敌营。
便在这时,董澄的耳边,忽然间响起了空洞绵长的号角声,空洞的仿佛来自于地狱之间。
忽生的异动,令董澄本能的寻声回头望去。极目远望,但见身后大道的尽头,一条黑色的粗线,仿佛漫过堤坝的洪流一般,正在急速的涌现。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那隆隆的声响,仿佛地底的巨兽,欲要破土而出一般。
数千陵川士兵士卒被扰动,纷纷回首去看,当他们看清楚那涌近的洪流,究竟是什么时,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指向苍穹的枪戟之锋,森森如林,几乎将天空映寒。那漫卷如浪的旗帜,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贴地般,正汹汹的扑卷而至,其后所卷起的,是漫天沙暴。
是骑兵,是宋军的骑兵!
董澄原本自信得意的表情,陡然间涌上无限的惊色,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议思之事。
“宋军的大军不是去攻打其他的郡县了么,怎么这一支骑兵,竟会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怎么可能……”董澄心头惊怖之极,握刀的手竟在隐约颤抖。
而身后,那一支铁壁般的骑兵阵,却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无情的狂卷而来。铁蹄滚滚,杀奔而至,那汹汹的冲势,直令天地变色。
董澄脸色剧烈怖,所有的自信都仿佛瞬间被击碎,整个人陷入了无限惊怖之中。
“列阵,列阵迎敌——”
董澄好歹也是久经沙场之将,很快就从惊怖中清醒,急是喝令士卒结阵迎敌。
陵川军队外出夜袭的一万五千大军中的一半,此时尚在进攻敌营,董澄手头所能驱使的士卒不过两千余人而已,在他的喝斥下,这两千余陵川士兵匆匆的结成了一座步兵阵,挡住了敌骑冲击的去路。
而此时,那汹涌的铁骑如风呼啸而至,转眼相距已不出两百步。
漫天飞舞的尘埃中,那一面“高”字的傲然飘扬。
正是高宠,身披银甲,手提着錾金虎头枪,一袭白色的披风,如飞雪一般的在身后盘旋着。
那清艳的容颜间,流转着藐视天下的孤傲杀机,目之所及,那阻路的陵川士兵,直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六千铁骑,仿佛一支巨大的黑色巨矛,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疾射而去。
仓促之际,陵川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放箭,那铁骑的滚滚狂流就撞了上来。
高宠一马当先,清喝一声,手中錾金虎头枪挟着无上的力道,螺旋而转,狂袭而上。
刚猛无比的巨力一击下,阻挡于前的那名刀盾手,连人带盾竟被戳飞上了天。散落的肉块和鲜血,漫天落下,直令余众的陵川士兵无不骇然变色。
而当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惊惧时,死神的魔爪旋即缠绕住了他们的脖子。
高宠手提錾金虎头枪左右武动,犹如无数道流虹****开来,寒锋过处,陵川士兵的人头如同脆弱的稻草一般。肆意的被他收割。
高宠此刻就如最锋利的一柄利箭,轻易的撕开了陵川军队仓促布下的脆弱军阵,而随后跟至的六千铁骑,如虎狼一般从那缺口一蜂拥而入,将那破口越撕越大,顷刻间就将陵川军阵从中撕为两截。
陵川军队乱了,彻底的乱了。土崩瓦解。如溃巢的蝼蚁崩散。
“不许退,都给老子顶上去——”
震惊中的董澄。挥刀连砍数名逃跑的士卒。尽管用此杀戮手段,却仍挡不住士卒的败溃。
在原野之上,十万的步军被骑兵冲阵成功,也难以避免溃败的厄运,更何况是董澄区区一万五千步军。
此时的董澄,面对着全军败溃之势,方才是猛然惊醒。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宋军的不在,不是那所谓的攻打其他郡县,而是诱敌之计。而故意留这王焕之营,任由他们进攻。同样也是为了诱使他们放心大胆的出城一战。
而这从天而降,抄袭了后方的数千敌骑,正是高宠发动致命之击的绝杀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