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死了！”r
外婆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落。r
她悲伤的哽咽，如同旷谷上的回音，久久地回荡在程善恩的心中。r
这种丧亲之痛，程善恩也曾经深刻地经历过。r
她能够体会那种如同心被连皮带肉挖出来的痛苦。r
外婆哭泣的声音，低低沉沉地持续了很久。r
躲在门外偷听的上官拓，也不禁热泪盈眶。r
程善恩看着外婆，却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只言片语。r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明白，有些痛苦，注定无法释怀。r
语言是空洞苍白的。r
直到外婆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才用手绢缓缓拭去脸上的泪水。r
未叙述完的故事，继续用她那冗长而悲伤的语调叙述出来。r
“静儿在去日本之前，把阿拓寄养在她朋友家，所以阿拓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我们收养了阿拓，阿拓的外公却承受不了丧女之痛，身体陆续发病，在阿拓妈妈去世的半年后也撒手人寰了。”r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善恩看到，外婆脸上的眼泪，又流了一脸。r
程善恩不禁好奇地问：“阿拓的亲生父亲从来没有对阿拓尽过责任吗？”r
提起齐义昌，外婆悲伤的眼神顿时转为憎恨：“他不但毁了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还让我的女儿死得那么惨，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阿拓交给他的。”r
“他那个老婆是出了名儿的母老虎，我们阿拓如果跟他回齐家生活，不知道得受多少委屈。”r
程善恩表示理解。r
外婆突然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程善恩的小手，神情郑重地看着程善恩：“善恩，外婆希望你能答应外婆一件事。”r
程善恩表情怔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外婆，你说。”r
外婆的眼神，又隐隐透露出悲伤：“外婆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再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哪天就会像阿拓的外公一样突然倒下。”r
隐隐有交待后事的感觉。r
程善恩长长的睫毛上，一瞬间，就染上了悲凉。r
“我死了不要紧，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拓。他还是一个孩子，如果齐义昌把他接回齐家，他的处境必定举步维艰，他自己也怕是不愿意。”r
外婆浑浊的眼睛，此时灼灼发亮，让程善恩躲无可躲：“善恩，你是阿拓唯一的朋友。我看得出来，阿拓很喜欢你，甚至很依赖你。如果外婆走了，你能不能……帮外婆照顾他？”r
程善恩有一瞬间的犹豫。r
外婆要她照顾上官拓，这意味着她无牵无挂，可以不顾一切复仇的人生，得付出一部分精力去背负一个起包袱。r
包袱等于牵挂，必定会在某种程度上牵制她，影响她的复仇计划。r
但想到上官拓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又想到外婆长期以来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她终是狠不下心拒绝。r
她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外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r
外婆终于如释重负：“善恩，谢谢你！”r
躲在门外的上官拓，此时默默地仰着头，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痛苦地合上双眸。r
PS：今日更新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