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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拾荒的日子


  八月底,哪怕夏去秋至的时节,空气中依旧带有未能散去的燥热。直至太阳西落,收尽天边最后一抹余霞,徐徐吹来的晚风这才让人感觉到那么一丝凉意。

  华灯初上,街道行人来来往往,或许刚刚下班,又或许赶着回家。随意套了件白色T恤的夏鸢尾置身其中,纤瘦个头以及普通廉价的装扮,令人无法看出她曾经千金大小姐的影子。

  戴有帽子的她,脸上同样带着口罩,施着大大的黑色袋子,姿态自然,脚步却显得异常缓慢。其间,她频频停驻在路边一个又一个的垃圾筒前,戴着长长手套的胳膊直接伸进去,不消二秒钟的时间,准确无误地挑出可以换钱的塑料瓶以及废纸壳。

  说来可笑,夏鸢尾明明拥有了罕见的透视异能,却只能用于捡拾废品上,如果让别人知晓恐怕会大骂她在暴殄天物。如果可以,她也想去珠宝店工作或者学徒,如果能借此机会踏入赌石界的大门,以她的能力何愁为这一日三餐发愁。

  可惜,哪怕是端盘送菜的服务生或者洗碗扫地的活儿,但凡她工作第三天,皆被老板以各种理由辞退,甚至连教小孩弹钢琴的家教,亦是如此。

  上回在海豚湾替人演奏钢琴,第二天周大哥便被调离了,究竟是何原因,她心底清楚明白。因为,自己被藏于暗处的人马封杀得彻底。

  想要反抗,却又不愿低头。夏鸢尾脱下手套的指尖,紧紧捏住废品换得的四张十块,乌黑眼眸闪烁着无比的坚定。这样窘迫的生活,相比前世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只需要捱过一年而已。

  等到缓刑期满,她自然可以选择离开明珠市,以后天高任她飞!呵,她就不信,地大物博的华国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就不信,霍司衡有那本事对她进行全国封杀!

  西郊偏远的老城一带,破旧平房紧挨相邻。夏鸢尾停在某扇破旧的大门前,轻轻推开走入,随即昏暗院内响起某道冷淡苍老的女声,隐带着些许嘶哑的痰音,“回来了?”

  驻立于正房前的老太太,年纪约莫七旬,个头身量高瘦,衣衫灰仆泛白。银色发丝盘于脑后,苍瘦削脸庞皱纹横生,一道横纵的疤痕从额角直直划至颧骨,深深凹陷无物的右眼窝,令她原就老态的模样平添几分鬼诡阴森。

  “嗯,廖婆婆,我回来了。”扬声应道,夏鸢尾迎着对面那个昏暗中面容越显骇人的老太太,梨白浅色双唇却是笑得开心不已。因为她清楚,对方看似冷淡鬼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那会儿,连接被辞退的她身无分文,无奈之余翻找垃圾筒捡卖废品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拾荒为生的廖婆婆。因为没有住所,她鬼使神差地跟在对方的身后,来到了这处破旧的大院。

  哪怕当时,廖婆婆言语有些不耐烦,可到底还是让夏鸢尾住了下来。廖婆婆似乎并无其他家人,而她也是孤伶伶的一个,所以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夏鸢尾竟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