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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饭桌争吵


  “是你爬墙头偷看。”宁老爹双手掐腰。

  “是你到处卖腚,不要脸。”宁老娘掐腰回骂,“呸,老不休。”

  “是你爬墙偷看。”

  “是你不要脸。”

  宁老爹和宁老娘骂一句,双手掐手便往前走一步,眼看凑到一起。

  要动手开打了。

  按照以往经验,是该拉架的时候了,再不拉就展开撕逼大战了。不过拉架有拉架的学问,宁家几三兄妹不能靠前,因为要挨揍的,爷爷奶奶疼孙子,要孙儿辈的拉架才行。

  宁馨松开捂博佑耳朵的手,宁家两兄弟也把孩子叫来,大郎、二郎、三郎、荷花齐上阵,把宁家二老拉开,端茶的端茶,拉椅子的拉椅子,让二老坐下来喝杯茶顺顺气再接着吵。

  宁老爹的手放在博佑的头上揉揉,道:“你们娘俩打猎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大黑岭猛兽又凶又恶,壮小伙子也不敢单独去,村里哪次进山不是召集十好几号壮丁,你们娘俩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一个妇道人家就算了,还带个孩子……”

  宁老爹唠叨起来没个完,宁馨生怕耳朵起茧子,赶紧截断他的话茬子。

  “我只在山边转悠,没敢进深山里,不会有危险的。”宁馨这话不算说谎,虽未进入深山,却也差不多了,要不怎么遇到老虎。

  “篓子里全是虎肉,当你爹好哄。”

  “我也奇怪呢,这年头老虎都发傻了。”宁馨赔笑道,见宁老爹还要唠叨,忙道:“我想让博佑练练胆子,爹不是想子承父业吗?等博佑学好了本事,接替您去龙辉镖局当镖师。”

  宁老爹爱听这话,眉开眼笑道:“你们兄妹三个,就你把爹的本领学了十层十,不对,应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比爹强的多,要不因为你是女儿家,真该接替爹去龙辉镖局当镖师,可惜了,宁家养的儿子没用,养的闺女才有用。”

  “其实女子可也以当镖师的。”宁馨道。

  “龙辉镖局长年走西夏,党项人凶残的紧,你一个妇道人家少去凑热闹。”宁老爹脸色严肃。

  宁馨撇撇嘴,党项人虽然凶残,是针对大宋朝廷来说,但不劫掠商旅,龙辉镖局在西夏有分局,是合法经营,怎么可能有危险。

  “累了一天,赶紧去洗洗,过会子吃饭。”宁老爹伸手去接博佑手里的弓箭。

  博佑忙把小弓搂在胸前。

  “哎呦哟,博佑赶快把弓箭给你姥爷拿着,这得多沉啊。”宁老娘骂完出够气了,这会儿看谁都顺眼,见外孙一脸疲惫,心疼地不得了。

  博佑摇摇头:“不可以,城里的说书先生说箭在人在,箭失人亡。”

  “呸呸呸,大吉大利,城里人读书读的脑壳都坏掉了,你这孩子咋也跟着胡咧咧。”宁老娘啐了口,回头道,“大郎,快给你姑姑和博佑打洗脸水来。”

  大郎今年十二,性子跟他父亲宁青山一样质朴,亲娘死的早,跟后娘不近,唯跟姑姑关系好,端来一盆水,憨憨的笑道:“姑你洗脸。”

  宁馨很疼爱这个好性情的侄儿,笑道:“等会儿姑姑给你炖虎肉吃。”

  “嗯!”大郎愉快应着。上回吃肉还是五天前,是大姑猎的两只山鸡,油水不如家鸡多,吃着不香,一听有虎肉吃,口水滴答答的。

  “赶紧洗洗,饭快烧好了,可别饿着我乖孙。”宁老娘催促道,见宁老爹站的近,禁不住火气上冲,抬脚踹过去。

  宁老爹疼的咧嘴,宁馨怕他还手,忙用身子挡在二人中间。“虽然已经入秋,但肉放久了还会坏,吃不了那么多,爹别忘了放在水缸里冰着,赶明给时里正和嘎子家送两斤,剩下的做腊肉留着冬天吃。”

  山里人有了好东西先惦记送人,宁馨穿来六年,已经习惯。

  宁馨总算哄着宁家二老不打架了,便带着博佑洗把脸,回屋换过干净的衣裳。

  山里的女人很少穿裙子,因为浪费布料,但宁馨穿不进山打猎的日子一定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粗麻料子坠地长裙穿在她身上,也能显出雅致气质来。

  不缓不慢的来到正屋,饭菜都摆好了,炕上一桌,炕下一桌。

  宁老爹带着大儿子宁青山、二儿子宁青海坐在地中央围坐了一桌。

  宁老娘带着家里女眷和儿孙们在炕上围着饭桌坐了一圈,大郎跟荷花一向坐在宁老娘身边,两个孩子自小没了母亲,是在宁老娘膝下长大的。

  宁青山的续弦钱氏搂着亲闺女秀云坐在右首,秀云本姓牛,隋母亲改嫁到宁家便姓了宁,这个孩子的身份地位尴尬的很,在宁家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时间久了养成偏激易怒的性子。

  二郎三郎是老二宁青海的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八岁,宁家第三代只有六岁的博佑最小。

  宁馨带了儿子挨着二嫂杨氏坐下。

  做为被夫家赶回的累赘,宁馨从来都是多做事,少说话,行事规规矩矩,从宁老娘手里接过饭勺,给每个人添饭。

  饭菜照比往常丰盛了些,一盆糜子米饭,腊肉条子炖豆角,鸡蛋南瓜汤,另有两个半盘水煮虎肝。

  靠山吃山,老树村的百姓仗着种地和大黑岭的山货过日子,春秋夏三季不至于饿肚子。

  只是到了冬季,大雪封山,便难以打猎和采集山货了,有的家庭在漫长的冬季里甚至到了举家食粥的地步。

  别人打不到猎物,不代表宁馨打不到,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她总能凭着蛛丝马迹,找到野兽活动的痕迹。宁家的田产虽微薄,凭着卖猎物换来的钱,不但能填饱肚子,隔三差五还能享受野味带来的快乐。

  “炖虎肉时间来不及,只煮了容易熟的虎肝,明天再多炖些肉给博佑补身子。”宁老娘笑呵呵的给宁馨和博佑夹了几块肉,“英子,这是你猎来的,多吃些。”

  “我身子好好的,不需要补,倒是您和爹年纪大了,理当多吃肉。”

  宁家人口多,这点虎内脏不够解馋的。

  宁馨把剩下的肉给宁老娘和几个孩子夹去。目光掠过大郎和荷花,见他们衣袖子短了一截,胳膊肘缝着补丁,侧头看秀云,见她穿着钱氏改小的新袄子,心下微微叹气,对兄妹俩道:“大郎、荷花,等明个卖了虎皮,姑姑给你们买新衣穿。”

  “我也要。”

  “我也要。”

  二郎和三郎都抬起头,鼓着吃肉的腮帮子眼露着希冀的光。

  “都有份,秀云也有份。”宁馨望了眼同样热切的秀云道。

  “这丫头又开始败家了。”宁老娘数落了女儿一句,“不年不节的穿什么新衣?”

  宁馨翻了翻白眼,对于古人有钱就攒起来的观念不同,钱是用花的,把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才好。

  “快吃,你姑姑说了,明个给你买新衣。”钱氏只心疼自己的亲闺女,毫不客气的把荷花碗里的肉夹到给秀云碗里。

  “老大家的,你咋跟孩子抢食,还要脸不?”宁老娘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

  秀云眼圈一红,把碗里的肉连同糜子饭扣回饭盆里,下了炕要出去,被宁馨抱住后腰拖回来。

  炕上的闹剧惊动了宁老爹,酒盅往桌上重重一顿,喝到:“不好好吃饭,都作死咧!”

  钱氏脸色铁青,狠狠的瞪了婆婆一眼,秀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钱氏在腰下狠掐了一把,哭的更是激烈。

  宁馨叹着气抱秀云到自己身边,把饭盆里的糜子饭和肉重新盛好端到她面前,“多大点的事,这是何苦?”安慰完秀云,给大嫂使个眼色。

  钱氏脸色阴沉了会儿,端起碗往嘴里扒饭。

  孩子们狼吞虎咽起来。

  古代的孩子能吃上几口好的就像过年,挑食的情况更是没有。

  宁馨望着几个积极吃饭的孩子,不觉走神了,前世大哥家的孩子每到吃饭时间都要好几个大人连哄带喂,端着饭碗从饭厅追到客厅,再追到卧室,好像孩子多吃一口都极给大人面子似的。

  前世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遥远而温馨,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饭后,她没有帮着嫂子们拾到桌子,走了一天山路累得全身散架,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心道不管她做得多好,都要被钱氏嫌弃,与其干了还被数叨,不如不干。

  来到院子里,坐在篱笆墙下的长条凳上,仰望满天银河,心头被一股莫名情绪侵扰着。

  博佑来到母亲身边坐好,小小的头颅偎依在她的肩上,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懂得母亲是孤单的,每到这种时候总是默默地守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宁家几个房间都亮起灯光。

  老大家住的屋子窗户没关严,两口子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你晚饭时都说了啥子,惹大伙不开心,你这败家娘们,咋尽给我惹事。”

  “俺多给秀云吃几块肉,你娘就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当众给俺小鞋穿,当秀云不是你们老宁家的孩子,你不喜欢俺娘俩,赶明俺带了秀云娘家去。”

  “你娘家的哥哥嫂嫂不把你和秀云打出来才怪,别提你那小气吧唧的哥嫂,不嫌丢人啊!”宁青山冷笑一声。

  “你娘好,你娘还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当秀云不是你老宁家的骨肉,随便欺负咋的?”钱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