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走出帐篷,望望天色,大概是上午十点多,没有钟表真是不习惯。
叫沈括的家伙正是这个时期的,不知他鼓捣出定时器了没有。如果没有,自己可以帮他一把,自己从国家队退役后,回到母校读工科,虽然不怎么用功,简单机器还是可以糊弄的。
踢了时银虎一脚,让他去牵马。
“为什么牵马?”时银虎在军营很自由,不愿意回去,最好拖延了老树村的割麦子时间,他最烦割麦子了。
“少废话,你知道干什么,赶紧去牵马去,否则我在时里正面前说你坏话。”
时银虎只好去牵马。
马儿牵来,宁馨骑上去,对守卫帐篷的侍卫说句待自己向大将军问安,便马不停蹄地往东驰去,见沿途的军士都眼神怪异的望着自己。
宁馨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的是昨日楚大将军把宁馨从倒塌的帐篷里抱出来,并且吃醋发飙的事已在军营传遍,军营的军士现在都把宁馨当成未来的将军夫人。
现在将军夫人要离开,将军大人知道吗?
别是小两口闹脾气,气走了将军夫人。
“停!”
一匹快马从后面过来,跑到前面停住,拨转马头,对向宁馨师徒。
竟然是小轼。
“宁娘子这是去哪?”
当然是回家,还用问,她出来好几天了,“我回家看儿子。”
“等大将军从吐蕃军营回来,宁娘子再回家如何?”小轼骑在马鞍上,忍着屁股的疼痛,三十板子不是他这样的读书人能挨的,可恨打板子的军法官半点情面都不讲。
板子挨完了,屁股还肿着就要跑出来当媒人,他容易吗他?
“你不用担心,大将军不会生气。”宁馨笑了,自己算什么人啊,值得朝廷三品大员生气,跟大将军在一起喝顿酒,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宁馨拉住缰绳,绕过小轼,正欲扯马飞奔,突然横此里过来一群骑兵,把自己截住。
“小轼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宁馨皱眉道。
小轼拱手致歉,恭敬道:“宁娘子来军营做客,临走不跟主人辞行,好像对主人不太恭敬吧!”
宁馨眨眨眼睛,还有这个说法?
小轼的意思说,她不辞而别,是主人的蔑视,是没把怀化大将军放在眼里,人家读书人说话委婉,自己不能不知好歹。
虽然穿来六年多,但都是在大山里度过的,还真不了解大宋上流社会礼仪,侧头看了看时银虎,用眼睛询问。
“别看我,师父你也知道我是山里长大的娃子,谁晓得他们官场上的臭毛病。”时银虎摊了摊手,“我看这些当官的心里不正常,就像师父说过的一句话,简单的问题非要复杂化。”
宁馨看了看天色,她真的不想等,天黑之前回不去又要等到明天。
“大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在下也不晓得,不过大将军临走时说中午饭时间回来。”小轼心里暗笑,果然被自己唬住了,心里虽在笑,脸上的严肃一丝不苟,苏家治学,玩的就脑子。
宁馨点了点头:“我回去等等他。”
只要赶在日中回去,下午就能进入龙头县,不至于城门关上,在城外吃瘪。
小轼神态自若的等宁馨师徒折返,直到人影远去,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下。
“妈呀我的屁股,军医,军医……”
宁馨回到帐篷等,侍卫沏了一壶好茶,都被时银虎喝光了,她不得意宋代的制茶方法,如果有新鲜的茶树,早把后世的炒茶鼓捣出来了,见时银虎喝一脸陶醉就特么想踢死他,可怜自己穿来六年多,没怎么喝茶了,臭小子喝的优哉游哉不是找踹吗?
中午时分,楚天幕回来了。
宁馨被请过去,到了帐篷门口,时银虎被挡驾,说在已经在别处给他准备了酒席。
宁馨眨着一双妙目询问。
侍卫躬身说大将军吩咐的。
楚大将军又出什么幺蛾子,昨天不是挺好的。
进了帐篷,楚天幕正在用饭,饭菜很丰富,基本是北方常见的吃食,见宁馨脱鞋进来,让侍卫摆了碗筷,宁馨摇摇头,意思自己不饿,在矮桌旁边盘膝坐下。
大宋本来一天两顿饭,边关将士却学会了胡人三顿饭的习惯,不过大多是在边塞这么吃,回到大宋基本会改作一天两顿饭的。
“我听侍卫说你不喜欢饮茶,特意让大厨做了饮品。”楚天幕把一杯冰镇酸梅汤放到她的面前。
宁馨喝了一口,清清凉凉的很舒坦。
“你在哪弄来的冰块?”
“派人去龙头县买的,棉被包了用车拉回来。”
宁馨有点嫉妒,人家说去龙头县都不带含糊的,自己想回家一趟咋就这么难,可怜的儿子,从小没了爹,现在连娘也丢了。
“我是来跟大将军辞行的,这就要回龙头县了。”
楚天幕眼中笑意一闪而逝,把她喝了一半的冰镇酸梅汤杯子填满。
“大将军……”宁馨提醒了句。
“吃完饭,我陪你回去。”
“你去龙头县有事?”
“有户人家我要去瞅瞅。”
“哦,原来大将军在龙头县有亲戚。”
“很快就不是亲戚了,我正要了解这段公案。”
宁馨眨眨眼,对他的私事不好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住的秘密,就像她要守住穿越的秘密一样。
“那您快吃,我等着。”
楚天幕夹了几块饼放在一个空盘子里,端到她面前,“去龙头县还有段距离,你再吃点。”
宁馨实在吃不下了,盛情难却之下只好了块饼子,喝了碗汤。
换做别个女子跟大将军一起吃饭,早激动的晕过去。
但宁馨前世是国家队员,在国际体坛有过人的成绩,跟中南海领导也一起吃过,跟楚大将军一起吃没心里负担。
吃饱喝足,宁馨正要出帐篷,楚天幕叫住她,让侍卫把一个包裹递过去,“去把衣服换过,跟我在一起穿得这么寒酸,丢我的人不要紧,丢朝廷的脸面就不好了。”
宁馨听他说换衣服,正想推辞,又听他提到朝廷的脸面,觉得纳闷,进了城门就跟他分道扬镳,怎么就丢朝廷的脸了。
“大将军我……”
“还不快去!”楚天幕不等宁馨把话完,立刻截断话头。
宁馨只好回自己住过的帐篷换衣服。
等她从帐篷出来,楚天幕以为看到汴京城的勋贵人家的小娘子出游。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年方二八的美妙佳人,清丽秀美的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亭亭玉立,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我这个样子怎么骑马?”
宁馨很不习惯穿这么名贵的丝绸纵马飞驰,这身衣服要值几十两银子吧。
“不用骑马,我让人准备了马车。”
楚天幕心里有个声音,就是赶紧把困扰自己六年的名存实亡的婚姻给了解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