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刮进会议室，额头冒着汗珠的苏子仁径直走到李书记身边，低声说了一些话，李书记连同旁边的几个副市长脸色瞬间变了。下面的人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周凌和李国平很清楚，看来苏子仁已经弄清了，不然几个人不至于这样。
稍过了一会，李震宇说道：“今天会就到这，先通个气，具体如何，过两天市政府和市委会发一个章程下来的。”下面的接二连三地离开了，却也有很多留了下来，这些都是刚刚通知的，即将开会讨论解决明天抗议的事。周凌和李国平也离开了，接下来的事，就算是十个周凌也比不上所在场的任何一个，加个飘雪也于事无补，飘雪原本就不善长这方面。
一大早，周凌打着哈欠到了江南厂的门口。“小凌，你今天来干什么？”飘雪说道。
“过来看热闹的。”周凌又打了个哈欠，孩子的身体实在是熬不了夜，一熬夜就受不了。
“切，我才不信呢！”飘雪一点都不信周凌的鬼话，这么长时间地相处，飘雪知道周凌做的事总是有另外的目的。这也许就是重生的后遗症，不管周凌如何装嫩，他的心思怎么也不会是单纯无瑕的。
稍微等了一会，周凌就觉得冷了，而江南抗议的人还没有到呢！丫的，太不敬业了，抗议也要趁早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知道不！周凌跺了跺铺着寒霜的草坪，实在有些受不了了：“飘雪，你不是说练了《静心内经》之后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么！”
“这只是基础性的东西而已，只是通过控制情绪来调节身体状态，又不是万能的。”飘雪解释说。
納尼，“那你之前还说得冠冕堂皇，难道天庭里居然还允许虚假广告？”
“也不算虚假，只是把最好的效果说出来而已。练练肯定是没坏处的，对人的心态肯定有益，不过要考虑到不可抗力。人食五谷，生病是难以避免的，神仙也会经常吃坏肚子的，更何况人呢！”周凌对此无语了，也许天庭地府也不如此，大体和人间差别不大。
“注意。”飘雪说道。
“恩啊，干嘛！”周凌疑惑道。“前方九点钟方向，出现目标人物。”飘雪冷声说道。
“好了啦，别这么正经么，我们又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周凌笑到。
“嘻嘻，刚才像不像警匪片里那样！”飘雪铃然笑道。
“你在天庭的时候还能看到人间的警匪片啊！”
“那当然，你也不看我是谁！”
“你是谁啊？”飘雪似乎觉得话有点漏了：“我就是智能操作系统飘雪啊！”
周凌可没注意到飘雪的异样，周凌正盯着飘雪提醒的那个人，一身的灰色工作服，周凌上回见过，是之前饮料厂的工作制服，江南还没正式开工，工作服还没发呢，不过周凌承诺以后肯定不用灰色的制度，怎么看怎么看都像逃难的。
那个青年显然没注意到周凌，还在吆喝：“精神点，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其他厂的人小瞧我们。”周凌让飘雪稍微依据昨天章家父子的描述比照了一下，应该是任一无疑。
“任哥，我们和那么多人一起没问题吧！之前也就十几二十几个，万一人多闹出事了怎么办啊？”
“笨啊，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不怕知道吗！这么多人，政府要是乱动的话一出了事，那些官老爷比咱们还怕呢！放心好了，你没听过人多力量大啊！”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么多人容易出事！”
“屁，别给老子说丧气话。再烦我要到钱之后你别拿了。”本来任一没什么感觉，给这个“奇葩”一说心里还真有点没底了。
“算了，你先到市政府那里探探。”任一对刚才的奇葩男说道。
“能不去不？”
“你说呢！”任一捏了捏手指。奇葩男一溜烟骑着边上不知主人的自行车扬尘而去。
任一带着几个人躲在了墙边，躲躲寒风。周凌正想过去看看，从门卫室里走出一个老头：“小倌到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到别的地方去，这里一会人多，小孩子在这里不安全。”周凌听着就知道这个老头是个好人，恩，起码不是个坏人就是了。
“很多人要来吗？大冬天的干嘛？”周凌故作不知问道。“小孩子，别管这么多，反正等会会有很多人来的。”
“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去市政府抗议么。”
“你怎么知道？”老头有点紧张了。
“很多人都要去呢！”周凌说完之后，老头就更紧张了。老头昨天就知道厂里有些人要去抗议，也没当回事，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厂里去的人多了点。老头一听周凌说去的人不止自己厂的，觉得问题好像有点大了，经历过某些时期的人，对这种大规模的抗议有一种特别的抵触。
“小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
“有好几千呢！”周凌说道。老头听周凌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向厂区走去。
周凌见老头走了，就径直走进去，到了任一附近，这时任一才看到有个小孩出现在自己身旁。“哪来的小屁孩，哪凉快待哪去！”任一挥挥手，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可是我觉得你这里最凉快了。”周凌故意顶到。难道这些人人都没发现有异样吗？一大早，有几个正常的小孩子会在外面瞎转悠啊，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周凌都不知道该夸呢还是贬呢！
任一旁的另一个青年终于看出点了问题“任哥，貌似这屁孩身上的衣服价值不斐啊，少则要上百呢！”飘雪把话放大了一点，周凌听了之后又差点就此脑溢血，只看出衣服，还有要是让陆瑶知道自己花了上千给儿子的衣服在别人眼里只值几百，肯定又会发飙的。任一经过提醒，似乎也意识到小孩的不简单，幸好任一不是王邦天，不然还会生出绑架的念头：“叫几个把这孩子赶走，手脚轻点，当心点。”还未得到手下的回应，一个老头快步从后面穿了过来，快步上前把原本虚掩的铁大门琐上。刚开始没有人反应过来，尚在感叹活了二十几年，精神上还不如孙老头。
任一首先回过神：“孙老头，你干什么，你把门锁了，等会我们怎么出去啊！”
“出什么去，今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就给我呆在厂里哪也不许去。”孙老头隔着大铁门喊道
。任一走上前，用力摇了摇大铁门，这铁门可不是什么纸老虎，拇指粗细的钢筋焊起来的在任一的晃动下，丝毫不见颓态。任一又是恨恨地踹了一脚，不过好像把自己的脚踢痛了，任一在地上跺了两脚：“走后门”
“不等其他人了啊？”
“不等了，我们走！”
后门也被孙老头锁好了，因为后门本来就小，相对来说，后门比前门还要坚固。一群人又风尘仆仆地来到前门，孙老头正得意洋洋看着这群人。
任一看着孙老头有些气急败坏：“死老头！你把门开出来，我们这是去要钱的，你不要挡了我们的财路。”
“你也要有命花才行啊！”孙老头叫道，“这么多人去，没事也会出事的。”人群中几个年纪大些的若有所思，身体慢慢落在人群后面。
周凌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差不多了。
任一也知道集合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为了一小磋人等很长时间的。正当任一想怂勇去翻墙的时候，又一小群人从厂区里走出来，为首的就是老厂长陶庆喜，陶章也在队伍里，周凌就在门卫室的一边观察事态的发展。
“你们这是要到哪去？”陶庆喜明知故问。
＂老厂长，我们去要到市政府要钱去，再不要钱，我们都快过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怎么你家昨天我还看见在吃红烧肉呢，你就骗鬼吧！上回新老板还发了过年福利，这回你去闹事，来年还要不要上班了啊！～～
“上班？我们这些人以后还能不能在这个厂里混还是个问题呢！”任一见陶庆喜说了之后有些人有点动摇，连忙说道。
“新老板不是说了嘛，肯定不会裁撤职工的，，人家投资几千万的厂，会说话不算数吗？”
“就是人家投资多，才不会留我们，他会拿几千万的设备给一群大老粗用啊？”任一叫道，旁边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否能留下来工作是这些工人们唯一在乎的事，至于抱有像任一一样要钱的目的的人不多。
“谁说我要开除工人的！”周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就是周自宏，工人上回发福利的时候见过周自宏，知道新老板是个和善的人。这回再见周自宏时，心里有点惭愧，人家在公司成立之初就没有裁员，还发了饮料厂好久没发过的过年福利，现在居然不知图报，还要去闹事，实在有点对不起良心。
工人聚集的已经很多了，有要去闹事的，有陶庆喜带来阻止闹事的，也有早上起来听到声响自己过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