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惊愕地看着初锦,后者扶额叹息了一下,先问了一句:“墨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墨菊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硬挤出个笑容:“姑娘放心,奴婢没事。”她向昏过去的男人看了一眼,小心问道:“姑娘,那是谁……”
初锦无奈地笑笑:“是个大麻烦。”
墨菊秀气的眉皱起,还欲说什么。
初锦已经拉着她走到了男人跟前,蹲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检查了下他的伤口,摇摇头道:“不行,到底是发烧了,失血过多,如果再不管,估计他会烧成个傻子!”
她左顾右盼,想找一个能安排他的地方。
把他送到自己的厢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光周嬷嬷那一关就过不了。
她想了想,还是对墨菊道:“辛苦你一下,咱们两个把他抬到那边的假山后面吧,今早来的时候,我瞅见里面有个好大的空间,足够塞进去了!”
塞进去?
姑娘您当塞的是什么?
墨菊馒头黑线,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这人……我们必须要救吗……”
初锦抬着下巴往她们的房间扬了扬,无奈地叹口气:“你若现在放着不管,明日白天被人发现了,你姑娘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深更半夜,院门口躺着一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像是采花大盗!
墨菊一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姑娘,他绝不能待在这儿,我们……我们赶紧把他移开……”
她看了下初锦的细胳膊细腿,迟疑道:“要不,奴婢去把嬷嬷叫醒?”
周嬷嬷到底比她们的力气大些。
初锦摇头:“算了吧,大半夜的免得生事。来,你抬头,我抬脚,一二三,起!”
不得不说,男人的体重与女子的差上太多。
两个人仅仅是把他抬到几十米外的假山处,就硬生生休息了五次,几乎是挪动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
等她们把男人放到假山后面的空间里时,各自脸上都是满头大汗。
初锦将羊角明灯放在一片的石头上,好将里面照得亮一些,她看到男人脸上已是红通通一片,情知烧得狠了,想了想,便道:“咱们屋里有酒吗?”
墨菊心下奇怪,但还是答道:“嬷嬷来的时候捎上了些当归酒。”
周嬷嬷有老寒腿,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到年老了每每疼痛难忍,买药吃也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这药酒还是初锦穿越来后特意说的方子泡成的,每日里喝上一盅,祛寒保暖,最最有效。
药酒的浓度没有烈酒高,但更多了一层药性,倒是更好呢。
她忙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快去拿过来,再端上一盆清水与干净的帕子来。”
犹豫了下,她又道:“记得千万不要吵醒嬷嬷。”
墨菊想跟初锦说跟自己一起回去,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
可是看了看姑娘那平静中含着一丝担忧的脸,知道她是在担心那男人的伤势。
她咬唇暗暗嘟哝了一句:“哪里来的麻烦精!”转身出去了。
初锦则拿了参片给男人含在嘴里,又去木槿树旁边将小匣子连带着剪刀一起拿了过来。
很快墨菊就把需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初锦却又吩咐道:“你去把外面地上那滩血给大致清洗一下。”
墨菊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晕血,可是对上初锦那淡淡的目光,最后还是将话咽到了肚子里,转身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她是个小丫鬟,只能奉命办事!
初锦心底倒觉得有一丝抱歉。
她不是像故意为难墨菊,只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还是先把她支开的好。
想必那一地的血够墨菊头疼好大会儿了。
初锦摇头笑笑,觉得自己是个无良的主子。
她拿着剪刀将男人身上的紧身衣给划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
她脸色微红,前世她好歹是医学院的学生,学的是中西医专业,也是去过解剖室解剖的,所以,男人的裸体她见过,但是却没有见过活人的裸体。
她半眯了眼睛,自我催眠,这是个死人,这是个死人……
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好,重重划过男人的伤口,昏迷中的人闷哼一声。
初锦忙收回手,低头看了一眼,原本就沁染上两抹红云的脸颊,便嗵得一声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
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她用剪刀划得一道一道的,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初锦在极其短暂的一秒注视中,注意到男人腹部有着八块完美的腹肌……
性感得要命!
初锦不自觉就咽了下口水。
真是个色女!
她恨恨骂道,拿了帕子蘸了酒一遍又一边地擦着男人的脸与身体,竭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到底是做杀手的,男人身上的肌肉特别坚实,摸上去有一种摸在磐石的感觉。
初锦又忍不住往下瞄了一眼,然后,她惊讶地发现男人的那处竟慢慢地变大,直到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初锦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几乎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发高烧男人也会有反应?
她马上将男人上身的衣服彻底扯掉盖在了他腰间。
眼前,这才清净了!
咳,其实应该说,眼前转变成一副纯良的画面。
初锦将男人全身都擦了三遍,觉得手都酸了,这才探了下男人的额头,没有刚才那样热了。
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氛消失,初锦这才佩服起来男人的毅力来。
烧酒发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就仿佛全身都在灼烧一般,她记得前世小时候发烧也曾被妈妈擦过身体,当时痛得她直哭,嗓子都哭哑了。
而男人却咬紧牙关,眉头紧蹙,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闷哼一声。
初锦正在回忆以往的事,就听到外面传来墨菊低低的声音:“姑娘……”
她条件反射般地将破成一团的上衣给男人盖在了身上,又把腿上的碎步竭力拼接在一起。
墨菊走了进来,脸色还是有些煞白,但到底是大松了口气:“姑娘,我把那血地都清理干净了!”
初锦笑道:“还算快!”
她做了个鬼脸:“奴婢弄了点土盖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