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侍卫再也待不住,大喝一声率先动了手,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向身边的一个匪徒,在胸前划出一道血印。
这一下,所有人纷纷动手,唯恐落后一步被敌人占了上风。
苗庭一下冲到了纪尔容的轿前,长袍迎风而起,右手握着一把软剑,摆开了架势。
刀疤男提着刀跑上来,一刀朝着苗庭的头颅砍过去,苗庭一个侧身闪躲同时身体下蹲,与此同时,右手向前,狠狠地将身前刀疤男通了个红窟窿。
伤处在右边腹部,刀疤男迅速后退,在安全位置停下,抹了一把腹部流出的红色血液,放在舌尖上舔了舔。一发力,又冲了上去。
其他几个侍卫每个人身边都围着六七个蒙面人。左右夹攻打得很是费力,就算是黑脸侍卫这种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蒙面人完全是一种不顾后果的打法,狠辣劲再加上杀人技巧,让他们变得异常凶猛。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支撑不住,连连后退。
纪尔容将车帘甩到一旁,探出头来观察战况。
车夫立即道:“小姐,还是进去吧,这样的场面不该您看。”
她迅速看了几眼,便又缩了回去。
喜竹紧张地说:“小姐?”
“几个侍卫就快招架不住了,可苗庭跟土匪头子则是占了上风。”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没想到苗庭这么厉害。那个土匪头子快要撑不住了。
刀疤男又中了一剑,接连后退两步,突然大喝一声,周围立即围过来几个帮手。
侍卫们的压力少了一些。
虽然只是看了几眼,纪尔容也知道,苗庭为了保护她,手脚有些受约束,便招呼了马夫一声,道:“老龚,咱们能不能躲开?”虽然抛下老夫人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她分明能看出来,大部分的匪徒都向这边来了,只有她安全,苗庭才能施展开。
马夫吆呼了一声,两匹高头大马前蹄离地,窜的很高,附近一个蒙面土匪直接被马蹄子踢到了脑子,趴在地上后便从没起来过。
马头调转,马车的轱辘运转起来。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黑脸侍卫正准备抬起剑身挡住即将迎来的一个攻击,他以为自己这一下必定要受伤了,没想到对方没有继续,反而是从他的身边经过,直接冲着纪尔容的马车而去。
其他的人也是,见马车要冲出包围圈,立即都疯了一样,停下手头的一切跟了上去。
就连刀疤男也是,想要从苗庭的纠缠中挣脱,可是接连两次都失败了,这才不得不继续和苗庭争斗。
纪尔容的马车跑得虽然快,但是有几个轻功不错的家伙,本就离马车不远,此刻一个跳跃便上了马车顶子。
听见动静,喜竹惊叫了一声。
纪尔容一样很紧张,紧紧抓住了喜竹的手,“听着,一旦他跳进来,我们就立即从马车上冲下去。护住头。”
喜竹猛摇头,“太危险了,或许他们不会为难我们,只是把金银财宝抢走就行了。”
“他们不是为了钱财才来的。”纪尔容声音中含着怒意。她的马车才动,这些人便疯了一样冲了过来,这次的抢劫目标分明就是她。
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来杀她的?可是为什么……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这次行动是高碧云谋划的。从来都是宅里斗的她们利益冲突尚未明显,还不足以下黑手。
难道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她重生之后乱来,故意捏出几个小人来要她的命?
纪尔容一紧张便会抚摸脖子上戴着的玉叶子,那个坠儿从小到大都是她心灵的寄托。
这样一摸,她才惊醒。该不会是为了这玉坠吧?算算日子,距离高碧云在前世得到吊坠的日子已经晚了很多。
很快,她便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自从她把母亲的陪嫁偷回来,高碧云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都没有认真盘查过她的房间,郑一寒几次见自己,高碧云也没有任何反应。
玉坠不过就是掌控店铺指挥权的标志。
她的不安只是一瞬,很快,轿子上面的男人突然被扑下去了。
苗庭一见轿子跑出好远,立即和刀疤男拉开距离,也跟了上去,轿子上面的男人便是他推下去的。
老夫人吓得双手抖不停,就连手中的念珠都因碰撞发出了恐惧的音调。突然身边的丫鬟叫了一声:“抢匪们都走了。”
老夫人以为身边的丫鬟吓傻了,根本不理睬。
知道荣慧也说:“真的远了,咱们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有两个受了重伤的侍卫还在。”
两名侍卫和纪尔容的马车都不见了。
远远看去,还能看见她们的一点尾巴。几个蒙面人正在灰尘中追着马车跑,估计会吃个满脸灰。
老夫人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亲眼看到众人远去才相信发生的一切,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了?
纪尔容的马车冲下了一个山坡。马车的速度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苗庭站在马车上将将每一个靠近马车的人逼远,要知道,做到这一点有多难。他要从车顶子上飘下来给敌人一剑或一脚,然后再回去,准备给另一个旋转一刺。
当刀剑相撞的声音和火花越来越少。能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苗庭站在马车的正前方,已经杀红了眼。身前还剩下三个蒙面人。
黑脸侍卫就挡在马车外五十米的地方,“苗庭,把他们都杀了!”他的声音很小,但充满信心。从头到尾他都将苗庭的动作看在眼里,今日若不是苗庭,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至少现在,他还在喘气。纪尔容已然安全。
纪尔容已经从几乎成为破烂的马车里出来,和马夫并肩坐在前头。
“苗庭,留活口!”
剩下的三个蒙面人都挂了彩,并不是苗庭的对手,但是苗庭实在太累了,她的心依然揪着。
苗庭红着眼吼了一声,将已经受伤不轻的一人拖过来抹了脖子。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
“留活口,留活口!”纪尔容含着从马车里掏出来盛放茶具的小桌子,还有热茶的暖炉。一手一个,瞄准了便扔了出去。
